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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荆棘王冠
翡翠公主在时空乱流中睁开眼时，首先闻到了茉莉花香。这是翡翠王朝皇陵特有的气息——历代公主成年前都要在此调制永生花液，用花刺将王室秘史刻在皮肤上。她低头看向掌心，青铜钥匙碎片正在与地砖下的龙脉共鸣。
“慕容明雪殿下。“阴影中浮现出人面树根的怪物，声音却是熟悉的苍老，“您带着污染源回来了。“
“大祭司？“慕容明雪后退半步。面前这棵由根须与人体拼凑的古树，依稀能看出翡翠王朝首席祭司的面容。他的下半身已经和地脉融合，枝条间悬挂着数十具半植物化的尸体。
古树伸出藤蔓触碰钥匙碎片：“您父亲将您列为一级叛逃者，但老臣知道...“枝条突然刺穿慕容明雪左肩，“您需要救赎。“
鲜血滴落的瞬间，皇陵地砖全部翻转。慕容明雪看到倒悬的地下宫殿里陈列着九具水晶棺，每具棺椁都禁锢着龙语者的遗骸。他们的心脏处生长着翡翠色藤蔓，藤尖连接着中央那株通天彻地的战争古树。
“您知道初代龙语者为何自愿被吞噬吗？“大祭司的根须插入地面，整座皇陵开始震动，“因为他们爱上了自己的枷锁。“
慕容明雪突然扯开衣襟。李天的龙血契约在她胸口形成荆棘纹章，此刻正发出灼目的红光。战争古树的枝条如遭雷击般蜷缩，那些被封存的龙语者遗骸竟同时睁开了眼睛。
“你错了。“她将钥匙碎片按进心口，“这次是枷锁自愿被打破。“
龙脉尘晶顺着血管逆流，慕容明雪的长发褪去翡翠色，化作夜雪般的银白。当她拔出刺入肩头的枝条时，伤口绽放出黑色蔷薇——这是初代龙语者墓碑上雕刻的悼亡花。
大祭司发出非人的咆哮，整座地下宫殿开始坍塌。慕容明雪在纷落的晶石间奔跑，耳边响起李天量子化前的最后一句话：“当血月浸染王冠时，去你母亲的梳妆台......“
当她撞开尘封三百年的暗室，梳妆镜突然映出机械与血肉交织的诡异画面。镜中的慕容明雪头戴荆棘王冠，脚下踩着九大祖龙的尸骸，而真实世界的她看到梳妆台抽屉里躺着一枚琥珀——封存着母亲的眼球。
指尖触碰琥珀的刹那，她坠入记忆洪流。二十年前的雨夜，被称作“翡翠鬼姬“的母亲抱着她跪在祖龙遗骨前，用龙角刺穿自己的咽喉：“慕容家的女儿......绝不能成为钥匙......“
“原来我也是容器。“慕容明雪捏碎琥珀，液态龙晶渗入瞳孔。她终于看清梳妆镜的真相——这是初代龙语者用胸骨打磨的「真实之镜」，能照出灵魂本源。
镜中倒影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那个黑化的慕容明雪舔着獠牙轻笑：“你喂他喝花蜜时，可没这么犹豫。“
地面突然窜出赤红藤蔓。现实中的慕容明雪旋身后踢，却穿透了镜面倒影的身体。黑化体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手指划过龙血契约：“李天正在量子领域和祖龙下棋，你要不要......看看他的惨状？“
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震撼的画面：量子化的李天被钉在六维空间组成的十字架上，无数祖龙怨灵正在蚕食他的机械右翼。更恐怖的是他的左半身，苍炎中浮现出慕容明雪的脸——那是她的基因序列被龙脉尘晶重组后的模样。
“共生状态？“慕容明雪试图触碰镜面，却被黑化体扼住咽喉。
“我们是他的人性锚点。“黑化体将她的头按向镜面，“当锚点消失时，量子幽灵就会......“
枪声炸响。黑化体的太阳穴绽开血花，慕容明雪趁机挣脱钳制。她看到持枪者站在暗室门口——那是本该被囚禁在霜骸联邦的初代机械龙语者遗骸，此刻他生锈的胸腔里插着半截茉莉花枝。
“母亲的......永生花？“
机械遗骸发出齿轮卡涩的笑声：“慕容绯，你的女儿和你一样......喜欢在牢笼里种花。“他突然调转枪口轰碎真实之镜，量子空间的血雨倾泻而出，“快走！血月正在腐蚀时空连续性！“
慕容明雪跃入镜面裂缝的瞬间，听到机械遗骸最后的呢喃：“告诉李天......粉红色关节是初恋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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