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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傲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哎呀,能有什么破绽,大人安排得那可是天衣无缝。虽说让一个舞女顶了罪,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在确认周遭没有旁人后,陆长空猛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目光中透着谨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说道:“杜鹃姑娘是主动帮忙的,而且也看见了我将那高家公子刺穿。”说话时,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掩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眉头轻皱,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什么!大人当时是你安排让我一人饰两角,两个房间的窗户翻来翻去,两个姑娘让我折腾了一宿,怎么最后还是给人发现了呢”陈庸扶着腰杆挡到陆长空前面说道。
陆长空也没有说话,绕过陈庸进了府内,四人皆在院内石桌前坐下,陆长空接着说:“高礼祥在羊城勾结官员,残害民众,视百姓蝼蚁,想他死的不止你我几人,我潜入那名杜鹃姑娘房间后并未想到房间内竟然有暗格。待我将高礼祥刺穿后,房间变得异常安静,隐约听到这厢房内仅有另一人呼吸的声音,这才发现暗格内竟有一名女子。
陈庸神色骤变,脸上满是焦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大人,您这是糊涂了呀!为何不把这女子一并除掉?她要是在刑部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咱们可就全完了,到时候,脑袋都得搬家!”
第四章:舍身入狱
杜鹃见陆长空刺穿高礼祥身体后并没有表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在高礼祥咽气之后如释重负般长长的舒了口气。陆长空听见有其他人声音并到暗格外查看,杜鹃主动将暗格打开。这暗格的设计堪称精妙绝伦,其空间大小经过了极为精准的考量,恰如其分地能容纳一人藏身。暗格的入口隐蔽得近乎完美,与周围的墙壁或家具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其中机关。
这杜鹃姑娘也没有惧怕之色,反倒解释这暗格本是给特殊官员和皇室使用,在俏春园被查之时可暂时躲避其中,杜鹃也是无意中发现。
躲在这暗格之中也是因为杜鹃平日听闻自己的姐妹们被高礼祥折磨的事情后,很是害怕,便躲到其中,本想拖延一下,也不知是否会被找到,恰巧见到凶杀一幕。
倘若是他人作案杜鹃一定会向刑部官员全盘托出,但被杀的人是高礼祥,回想起自己唯一在世的弟弟就是被其所害,这样人人得而诛之坏蛋,死了倒是大快人心。
陆长空手中利刃寒光闪烁,他本欲手起刀落,就此将这唯一的人证灭口,以绝后患。可就在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姑娘自行打开暗门时的模样,那满是惊惶与无助的眼神,还有她哭诉的悲惨遭遇。陆长空的手猛地顿住,心中一番挣扎,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刀。他实在无法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姑娘痛下杀手,终是决定放过她这一回。
陆长空抬脚正要跨出窗户,却见杜鹃姑娘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伸出手臂,将他的去路拦了个严实,她的呼吸急促,神色满是恳切,正在陆长空疑惑之时,姑娘抬起手,把一只绣工精美的香囊递到陆长空面前。“大人,这是我平日常伴左右的香囊,您把这个香囊,转交给俏春园的任意一个姑娘。她……她能帮你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陆长空不禁对杜鹃姑娘的聪慧与勇敢深感钦佩,这般胆识与智谋,在女子之中实属罕见。待陆长空顺着楼外的瓦沿,悄无声息地回到柳叶姑娘的房间后,陈庸迅速与他互换了身份。随后,陈庸翻身跃出窗外,沿着来时的路径,敏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黑暗笼罩着一切。然而,两人轻微的动静,还是没能逃过佯装熟睡的柳叶姑娘的耳朵。起初,柳叶满心疑惑,她不过是个身处最底层的下人,向来觉得江湖纷争与自己毫无瓜葛,也无意去了解。可当陆长空再次躺到自己身边,身上传来杜鹃姑娘香囊的熟悉气味时,她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暗自揣测二人莫不是害怕私通之事被发现,才上演了这么一出令人费解的戏码?
直到高氏公子被杀的消息传来,柳叶这才如梦初醒,瞬间明白了一切。回想起平日里杜鹃姑娘对自己诸多照顾,再想到高氏公子对自己的种种非人待遇,仇恨与感激在心中交织。于是,向来胆小怯懦的她,也鼓起勇气,怀着忐忑的心情,决定参与到这场复杂的局势之中,默默配合着演下去。
在陆长空述说下,众人也纷纷对这名叫杜鹃的风尘女子所折服,但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错,就是在刑部的残忍手段下,杜鹃未必会把秘密一直隐瞒下去,“如果杜鹃姑娘在刑部的拷打中把大人供出来怎么办?”陈庸率先把众人的疑问表达了出来。
“没错,杜鹃姑娘不能有事,咱们务必得把她救出来!”陆长空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崔傲和孟升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万一营救不成,也绝不能让她活着开口,必须灭口!”声音冰冷,仿若裹挟着寒霜。
陆长空眉头一皱,旋即斩钉截铁地回应:“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这一步。我们一定要赶在杜鹃姑娘被押送到刑部监房之前,把她平安救下!”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营救的计划。
众人心里都清楚,一旦犯人被送至刑房后,想把人救出来比登天还难。“我和孟升前去截人,陈叔准备马车接应将杜鹃姑娘送至城外,崔叔到城门接应,接到人后直接往建昌郡,连夜将人送至大宋境内。”众人皆点头示意。
四人雷厉风行,迅速换上夜行服,周身被夜幕般的黑色包裹,只余坚毅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陆长空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屈,正要纵身一跃,朝着屋顶飞去,却在刹那间,只觉后颈处猛地一震,一股剧痛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直直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晕倒在地。
孟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陆长空瘫软的身躯,费力地将他拖进屋内。原来,在换衣的间隙,孟升、崔傲和陈庸三人凑到一处,面色凝重,低声密谈。此次行动,风险实在太大,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他们深知陆长空为人重情重义,一旦行动起来,定会不顾一切,可他们不愿让陆长空去冒这个险。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三人达成一致,这才出此下策,对陆长空痛下狠手。
三人心里谁都清楚,要是光明正大地提出不让陆长空参与行动,以他那执拗的性子,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所以,早在换衣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暗暗拿定主意,趁着陆长空毫无防备,将他打晕,强行把他排除在这次危险行动之外。
他们想着,这次行动一旦失败,落入卫军手中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直接将杜鹃灭口,然后与卫军拼个鱼死网破,战至最后一刻。回想起过去五年,他们四人在善巨郡、建昌郡并肩作战,一同抵御吐蕃等部落的侵袭。
那漫长的五年里,刀光剑影从未间断,生离死别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他们在血与火中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盼到能回到羊城,本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享受片刻的宁静。可如今看来,这简单的愿望竟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在崔傲和陈庸眼中,陆长空的身份颇为特殊,既是他们曾经的长官,却又如同自家晚辈一般亲切。自陆长空十五岁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他们便一路见证着这个少年的蜕变与成长。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在陆长空身上,不断捕捉到陆将军的影子,那是一种坚韧不拔、勇往直前的将军气质,仿佛薪火相传,从未断绝。
此时,崔傲望着靠在床边昏迷不醒的陆长空,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不知不觉,还真有了大人的模样,哈哈哈。”那笑声里,满是欣慰与感慨。陈庸听闻,也转过头来,与崔傲相视一笑。刹那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陆长空和孟升二人幼时在军营里,被陆将军严厉训斥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他们眼前。
那时的两个少年,青涩稚嫩,面对陆将军的威严,虽满心敬畏,却也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时光匆匆,曾经的少年已然长大,可那些一起度过的岁月,却永远刻在了他们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