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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妗霄依旧伫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着的手机因为过度用力而在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眼眸此刻已被委屈和不甘所填满，眼尾漫上了一丝近乎要沁出血来的殷红。
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她缓缓转过身，视线牢牢锁定住那早已离去的三道背影。
嘴唇微张，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呢喃——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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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茶特有的茶香氤氲在空气里，三位局长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清冷的少女。
轻轻的抿了一口普洱茶，绫竹放下杯子，平静的抬起视线与胡局对视。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衾无冕与孤铭同归于尽，殉救了我，自己牺牲了一条命，衾无冕死掉的地方我可以指给你们，但他尸骨无存，现在就算打捞也应该被鱼吃光了。”
疲惫的靠在椅座上，林局轻轻的叹了口气：“……‘黄泉’。”
胡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苍老温和的面容视线却格外的锐利：“所以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绫竹平静的点了点头。
呼出了一口浊气，赵局神色复杂：“我们曾经揣测过衾无冕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早些年的时候，我们以为他是被灵力者打击过，所以后来才会无差别屠戮，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胡局收回思绪，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差不多都明白了，你有什么疑惑吗？”
绫竹摇了摇头，将一直缠绕在她手腕上的殉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要不要找闻惢看看？”
胡局苦笑一声：“龙族重生的过程只能他们自己来，别人帮不上忙的。”
林局看着在桌子上踉跄站起，想要继续爬回绫竹手腕上的小龙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有为别人牺牲自己的一天。”
赵局看着殉那丢人的样子轻哼一声：“……见色起意的家伙。”
殉听懂了他的话，停下了动作，愤怒的朝他看去，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胡局沉吟片刻之后抬起头看见绫竹：“这些事情说完了，我们打算跟你说一下另一个事。”
绫竹饶有兴致的跟他对视。
“你的那个……未婚夫，这段时间我已经让闻惢看过了他的腿伤，虽然不是灵力者，治疗起来有些壁垒，但是整体还是可以治愈的。”
绫竹环抱着双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胡局重新露出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们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也知道你向来自由，大概率不享受我们的拘束，我只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你不要与我们交恶，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也有共同的敌人。”
“在灵安局里你大概率会觉得不方便，但是我们还是诚心的邀请你成为我们的编外警司，我们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这个头衔拥有一定的权利，你在名义上属于灵安局，但要做什么我们不会去管。”
绫竹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她眯起眸子，没有立刻回答。
林局也卸下了锐利的气势，温和的看着她：“你很厉害，这个我们也知道，我们当然想要将你收编，但我们尊重你的个人想法。”
“你的存在需要上报，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酌情隐瞒对你不利的部分，但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个，涉及国家安全，没办法不将你的存在向上层递去。”
关于自己的处理方式，绫竹早就已经有过预感，这个结果跟她预期之中的大差不差。
收回了视线，她靠坐在椅背上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那宋尧就麻烦你们了。”
看到她松口，三人都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赵局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慨叹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心怀正义的好孩子，你杀的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作恶……”
“不是。”绫竹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碰巧接到的单而已，如果给的钱多让我杀好人也不是不行。”
话卡在喉咙里，赵局的嘴角抽了抽，他咬牙切齿：“……客套一下而已，你顺着我的话说就行了。”
胡局看着他俩，笑呵呵的整理了一下文件：“我们知道你只是这么说而已，要真让你杀无辜的人，你估计也……”
“下得去手。”
绫竹再次打断，环抱着双臂狂妄的挑眉。
虽然结果已经有过预想，但再次面对这种事情她还是有些不爽。
笑着摇了摇头，胡局没有在意她叛逆不羁的态度。
林局看着绫竹道：“这几天还有些事情可能会需要你配合一下，我待会儿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绫竹淡淡道：“不用麻烦，我住在灰羽那就行。”
走出了办公室，她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站在路边，看着天边逐渐泛起的暮色，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开大门，却在身后看到了一抹出乎意料的身影。
红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如火一般耀眼的光泽，俊美的青年站在对面，狭长的狐狸眸死死的看着她脖颈上戴着的人鱼项链。
动作顿住，绫竹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不明所以的看向这位一直都有些态度奇怪的狐黎警官。
勉强的收回视线，狐黎一步步的朝她走来，他的步伐沉重，苍白的脸色就像是在赶赴自己的刑场。
绫竹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动作。
停在了少女的身前，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的将黑色的玫瑰别在少女的鬓边，狐黎俊美邪魅的脸上强撑着露出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微笑，嘴唇翕动，声音却沙哑的不像话：“......好久不见，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