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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白衣男子的身份后，白剑卿顿时瘫倒在了地上。
他太虚弱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人在外，哪怕身临绝境，也总是逞强地自以为能面对一切。
可当真正的倚靠到来，就又如躲在父亲坚实臂膀身后的孩童一般，心智都变得柔弱。
白剑卿倒下了，意志完全瓦解，眼中含泪。
亦师亦父的三剑老死去，他很想大哭一场，心中有太多的悲恸想要倾述。
“果然……帝坟战场的那些帝族当中，果然还有成帝者存世。”
这位五绝剑帝的出世，印证了古夜的猜想。
他的重楼大戟并未放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白衣男子的两指依旧捏着戟尖，并将其轻轻移到了自己的颌下。
他看向眼前的白发青年，突然问道：“你怕本帝吗？”
“怕！当然怕！一尊足以将自身视为蝼蚁的强敌当前，何人不怕？”
古夜回道。
“哦？这么说来，你视本帝为敌？又或者说，你自认为有资格与本帝为敌？”
白衣男子的关注点不同于常人。
古夜沉默了。
答案根本不需要从他口中说出。
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有资格与一位不知深浅的成帝者为敌？
未成帝，何人能够与帝相争？
这时候，一道倩影来到了古夜的身旁。
风里幽还是来了，一言不发，与古夜并肩而立，面色充满了凝重。
“女娲神族吗？你身上有帝血的气息，当是女娲神族当世那位圣德帝君的子嗣。”
“元灵幽窍仙体……呵呵，女娲神族倒是有福了。”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风里幽，看出了后者身藏的一切。
“你要护他？还是女娲神族要护他？又或者是，是那位圣德帝君要护他？”
白衣男子又问。
他没等风里幽回答，便是摇了摇头，“你父亲不错，三十六万载之前成帝时，本帝亦有感，但在他来之前，本帝一念就能将你二人从这世上抹去。”
“可你不敢。”
古夜忽然开口。
“嗯？不敢？”
白衣男子闻言脸色一沉。
顷刻间，天色漆黑，诸星日月都在这一刻隐去。
可怕的帝韵横扫四方，像是卷起了一股盛世风暴，整个中土神洲都在他的脚下颤动。
这是大帝的权威，无人胆敢质疑。
“我是道子！我是三清天的道子！我是天下道门的道子！”
“而我身后，站的不止是天下道门，还有整个龙族，还有那位万世龙公。”
古夜闷哼一声，嘴角流血，却依旧直起头颅，与这位成帝者对视。
“你若杀我，天下道门震怒，万千龙族震怒，怒火如天倾，一日之内，世上再无剑冢之名！”
“你若杀她，来日我若成帝，定要亲手推翻你的帝位，灭你一族，绝你后裔！”
年轻道子的话语一字字落下，震动众人的心神。
他身躯颤动，脚下一条条圆满大道铺展开来，背后一方神国降临，一尊先天神只念盘踞其中，宛若至高无上的神明。
如渊似海的气机自他的体内涌出，奋力冲破了一位成帝者施下的枷锁。
重楼大戟动了，像是彻底苏醒了一般，挣脱了白衣男子的束缚，又向前伸出了一寸，顶在了对方的喉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