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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洞里的王西进就要冲出去,身边的人死死抱住他:“不能去,你救不了他们,出去就是送死。”
直到日头落水鬼子才用刺刀捅死了奄奄一息的江四海和李舜元,然后把死鬼子的尸体收拢用两辆板车拖走。
王西进把遇难族人的遗体搬到一起,发现少了刘绍季,他发疯似的到处寻找叫喊着。
他听到一堆瓦砾下面发出的痛苦哼唧声,连忙扒开碎砖瓦片把蒙了一身灰的人拖了出来,这人正是刘绍季。
原来刘绍季躲在这处断墙角下,忽然墙体倒下当即把刘绍季砸晕过去。
也是命不该绝,一根烧断了挂在墙上的横梁替他挡了一下。
王西进背着刘绍季来到死者面前,几个时辰前还在并肩作战的族人们这会儿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扑在死者身上凄惨叫喊:“舜元叔、四海哥、中阳哥、全帮弟--------。”
这时场坝上聚集了十几个村民,村民们白天都躲在山上,夜晚的时候才回来掩埋亲人的尸首。
他们认出了李舜元,葛家村人的老朋友,他给予了葛家村人不少帮助。
刘绍季哭:“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就该把货物和马匹给强盗,或许还留着人。”
“日寇不是人是畜生,抢到了货也不会放过人的。”一村民说。
“连耄耋老人、摇篮里的婴儿都不放过呀!”一村民哭着说。
“猪狗不如的畜生哪次进来扫荡不是抢光、杀光、烧光?”又一村民说。
王西进哭道:“舜元叔、四海哥,我也是无情无义、贪生怕死之人,眼睁睁看见你们受凌辱、被杀却不敢上前营救!----。”
“你拿刀救不了他们,日寇手里有枪,你跑不过子弹,何必白白送命呢?”救王西进的人说。这人叫葛有行,是抗日游击队的联络员,葛家村人。
“他们都死了,我活着干嘛?”
“报血海深仇!未必让四条性命白白送掉?让日本鬼子血债血还!”葛有行说。
“不止欠你们四条命,欠我们村上百条。”一村民说。
“何止这些?日本鬼子侵略我国十余年了,杀人无数,南京大屠杀就死了三十多万。”葛有行说。
“就任由鬼子横行、作恶?”刘绍季问。
“早就进行抗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展开了激烈、顽强的斗争。”葛有行说。
“今天的斗争就是抗日,消灭了十一个鬼子,给了葛花山据点的日军一记重创。锅底人的英雄事迹将鼓励千千万万人胞起来消灭日本鬼子,报仇雪恨。”他接着说。
“消灭日本鬼子,报仇雪恨!”村民随声呼应。
大家以无比崇敬的心情安葬死士,可这里除了烧焦的土和熏黑的石头,根本找不到一口棺材、一块完整的木板,连晒垫都找不到一块。
村民们说什么也不让英雄遗体踏土葬,他们连夜上山砍竹子,劈蔑,编垫子,竹垫裹尸葬死士于后山上。
王西进和刘绍季紧握拳头跪在亲人坟前发誓:不报此仇不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