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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身子僵直,脸色惨白。
“这不可能……”他喃喃低语,手指微微发抖,眼中透出不敢置信的茫然,“这药明明……是系统商城最好的了……”
“怎么会……不管用……”
他彻底懵了,自己牺牲了2年的寿命,换来的特等药品,却任然无用。
这几年,他救人无数,连长孙皇后数次垂危都被他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可唯有这一次,是他最亲的妹妹——他却束手无策。
李世民坐在一侧,看着女儿痛苦呻吟,神情沉重。
他望向小郎君,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一句责难之语。
他知道,小郎君一定已经倾尽全力。
长孙皇后伏在兕子身侧,脸埋进她肩窝,泣不成声。
一旁的宫人、太医,无一不低头避目,无计可施。
忽而,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孙思邈。”
是李丽质。
她望着满室绝望的沉寂,忽地想起那个雪夜中,站在药馆门前说出“十二岁有一劫”的白发老人的女儿。
她转向小郎君:“还记得吗?孙思邈的女儿曾经说过兕子会有一个劫难。她一定知道办法的!孙思邈……你快去找他,想办法找到他女儿!”
李世民闻言一怔,缓缓转头,沉声道:“孙神医?朕早已派人寻访多年,一直杳无踪迹,哪有……”
话音未落,他却见小郎君猛然抬头,眼神如雷霆乍现。
他骤然站起,朝李世民躬身一礼,声音低沉而决绝:
“陛下,照顾好兕子,等我回来。”
李世民一愣:“你——?”
小郎君没有再解释,转身提气,衣袂卷风,一步踏出宫门。
夜风凛冽,雪尚未化,冷意穿骨。
李丽质一路护着小郎君自皇宫疾奔而出,披雪而行,未及片刻,两人已抵达孙思邈的府邸。
夜风呼啸,街道雪迹未褪,巷口灯笼微摇,光线昏黄惨淡。远远便见那座宅院门口,挂起了两条素白挽绸,门楣上悬着一方黑底白字的布幡。
“奠。”
那一字,刺得小郎君心头一颤,脚步生生顿住。
“……不对。”
他冲上前去,一把推开大门。
“孙神医呢?”他声音颤抖,“孙思邈在吗?我找他——我要见他——”
门口两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抬手拦住他,拱手说道:
“两位请节哀……孙老爷,今日辰时,已仙逝了。”
“……什么?”小郎君和李丽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郎君一把拽住那人的袖口,声音发干:“就今日?今天才过世的?”
“不错。”另一人叹道,“老爷昨日夜里还精神奕奕,今早却忽觉气虚心闷,不及医治,便……便走了。走得很安详。”
小郎君只觉天旋地转,喉头哽住,半晌没能出声。
他颤抖着问道:“那……那他有没有……留话?或者,他的女儿……孙郑琴在不在?”
两名仆人相视一眼,均露出疑惑之色。
“孙老爷并无子嗣……更没有什么女儿。”
“他一直独居,身边也就我们几个老仆相伴,哪里有什么义女?”
小郎君脑中“嗡”的一声。
他踉跄几步,仿佛整个人失去了支撑,扑通一声跪坐在院中雪地中。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寒风如刀,雪落无声。孙府门前,朱漆大门紧闭,门前那盏风灯低低地挂着,灯火在风雪中微微跳动,仿佛也随那哭声颤抖不安。
小郎君单膝跪地,额发湿透贴在额角,指尖插入雪中,青白泛紫,竟毫无知觉。他肩膀微微抖着,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我救不了她……我什么都做了,所有的药都试过了”
李丽质缓缓蹲下身来,披风遮住他颤抖的肩头。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眼中一片水光,柔声道:“别这样,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们还没到绝路,还有办法。”
小郎君摇着头,指节咯咯作响,声嘶道:“可我眼睁睁看着她烧得浑身发烫,眼珠都开始涣散……她才十一岁,她该活蹦乱跳、满城奔跑的……”
“你来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忽地响起。
小郎君如遭雷击,猛然抬头,雪花扑面而来。他定住呼吸,看向那熟悉的声音方向。
阶上,一道身影自雪中缓缓走来,青色披风轻曳地面,衣摆染雪,宛如幽谷仙人。那人眉目仍是熟悉,只是比记忆中更清冷几分。
正是孙郑琴。
她在台阶上止步,静静望着跪地的小郎君,眸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怜悯?迟疑?又或是一种早知如此的冷静。
小郎君踉跄起身,脚下一滑,却被李丽质扶住。他顾不得形象,疾步上前几步,几乎是近乎哀求地开口:
“孙郑琴前辈,求你,救救兕子——她快不行了……我,我有药有技术,我试过所有方法,真的,什么都试了……但她的病,我治不了。”
孙郑琴眸光微垂,纤长的睫毛拂下一层雪意。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仍是那般淡然如水:
“她不是病。”
“什么?”李丽质皱眉,忙问:“那是什么?”
“是厌胜术。”孙郑琴缓缓吐出四字,仿佛带着一股阴冷之气,自她唇齿间逸出,落地成冰。
“厌胜术?”小郎君怔住,脑中搜索系统中所有词条,却毫无结果。
“那是什么?”李丽质追问,她眼神紧盯着孙郑琴,身子却微微前倾,手不自觉地拢紧了披风。
孙郑琴望着前方灯火微颤,语气如同夜风拂叶:
“是巫术。一种用来替人招灾、锁命的诅咒术,最早见于西域,后传入中原。施术者常用纸人、木偶、头发、血液作媒,以阴力咒死对方……此术最可怖之处,在于‘不着痕迹’,旁人难以察觉,只以为天命难违。”
李丽质瞳孔微缩,片刻沉默后低声喃喃:“那……可有办法破解?”
小郎君嘴唇发白,声音喑哑如风中枯叶:“可。。可是我用的是系统的药啊。。”
他低头望向自己指节满是泥雪的双手,猛地跪倒,双掌撑地,额头重重磕在雪上,砰然一声,震起白雪纷飞。
孙郑琴望着他,眼神终于浮起一丝怜悯之意。她微微抬手,指尖并不相触,而是虚空一点。
“我方才掐指一算,唐室龙气被破,气运溃散。那施术者极其歹毒,所下的是灭门之术。”
小郎君怔住,缓缓抬头,脸上是冰雪与血色交错的狼狈。
“灭门……?”
孙郑琴看向李丽质,声音平静,却冷如深渊:
“晋阳公主不过十二岁,便已临劫。而你——”
她顿了顿,仿佛不忍,却仍缓缓道出:
“你活不过二十三岁。”
李丽质睫毛轻颤,脸上血色褪尽,仿佛一瞬被抽去了全部体温。她轻轻摇头,声音低得像一缕风在雪里挣扎:“你在吓我……”
孙郑琴却未给她喘息的余地,那平静如水的声音继续倾泻而下:
“长孙皇后,会在数年后血疾复发,崩亡于宫中。”
“而李世民,在登基之后的第二十三年,也将——”
她顿了顿,抬眼望着李丽质,语气无波:
“暴毙。”
雪花悄然飘落,在她乌发与睫毛上凝成一层薄霜。那冷静而坚决的语气,像是一道锋利的刀刃,直刺长乐公主心头。
李丽质眉心深蹙,强撑着镇定,眼神却不自觉地露出慌乱:“你……你说的这些,全是捕风捉影。父皇身体强健,母后刚刚痊愈……你凭什么说——我们李唐要灭?”
孙郑琴凝视着她,语气依旧平稳,仿佛在陈述一篇早已写定的史书:
“你们李唐皇家,兄弟反目,手足相残。朝堂如炉,外敌如山。而你这位父皇……一手杀兄、二手逼父,三手断子,种下因果,终究食果。”
“等他一死,那江山,便要落入一位女人之手。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姐姐,而是一个你们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女人。”
“她会葬你们一族。”
她语毕,天地寂然,只余雪声如纸,缓缓堆叠在石阶与人心上。
李丽质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被怒意击中,却又被寒意浸透,一时说不出话。
“你胡说八道。”她咬牙低声道,声音微颤,“你怎能如此诅咒我家?”
可身旁的小郎君,却如坠冰窟。他的眼神中闪过剧烈的波动,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知道。
他知道孙郑琴说的,全是真的。
“登基二十三年暴毙……”他脑中浮现那被模糊淡忘的史页碎片——李世民,登基之年贞观元年,病亡于贞观二十三年,年五十二。
“兄弟反目……难道是说,李承乾和青雀”他喃喃,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帝子争权、骨肉成仇的场景。
“夺国之女……”他脑海深处那道熟悉却久未启封的名字缓缓浮出——武媚娘。
他的手指在衣袖下缓缓握紧,指节发白。
“怎么可能……”他一瞬间想开口反驳,可理智告诉他——孙郑琴未曾读过蓝星史书,却能一字一句复述出那段隐秘而残酷的真史。
这绝不是巧合。
孙郑琴,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