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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道人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哪怕他知道这一刻是幻境，可是为何会这么真实。
忽然，整个证道台被一抹血色给渲染，灵虚道人朝天上看去。
倒悬的血月表面布满人脸浮雕，每张脸都在重复喊着「痛」的口型。
而灵虚道人此刻也突然被十二根刻着「罪」字的青铜链给锁住，青铜链的末端不是镣铐，而是活体蛇头啃咬着灵虚道人的关节。
哪怕灵虚道人这时动用了身体全部的力量，但还是无法挣脱分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九幽护体煞完全没起到作用，他又是何时中招的。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离奇，当然，最让他关心的还是那新娘的出现，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那已经被鲜血遍布的证道台上，正躺着一位身穿新娘嫁衣的女子。
而最明显的是，在那女子的胸口上端，正悬着一把通体幽光，长约三尺三寸的长剑。
“九幽剑...”
灵虚道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剑的来历，这是他千年前的本命法宝，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而剑刃两相皆不相同，向阳面锋利如镜，背阴面布满倒刺，每根刺上挂着一滴千年未落的血珠。
这诡异的一幕，落在灵虚道人眼里却是显得那般讽刺。
只有他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也只有他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会以这样的姿态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想用这击破我的道心吗，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灵虚道人脸上仅仅是露出了一点纠结之色，就彻底消失，眼神平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倒要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不过他这一招着实给了他很大的惊喜，这绝非是合道境之下的人能用出的剑招。
灵虚道人自己是想清楚了，但场景却并不会因为他心境的改变而随之改变。
悬在女子胸口之上的九幽剑开始动了，每下落一点点距离，都会发出类似女子哼唱安魂曲的颤音，语调竟然与灵虚道人的心跳完全相同。
这阔别已久的熟悉声音再次传到他的耳环，即使知道这是幻化出来的幻境，灵虚道人的内心还是颤动了半分。
“月儿，你不要怪我，那只是为了大道必须做的事，我无愧于心，请你不要再纠缠于我。”
九幽剑再次下落半分，终于彻底没入身穿新娘嫁衣的女子的胸膛处。
“啊！”
可这时灵虚道人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月儿，你为何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你当初不是说了，愿意为了可以做一切事吗，这可是你当初的承诺...”
明明剑尖没入的是女子的胸口，灵虚道人却感到了相同的疼痛，这疼痛不止是来自身体，更多的却是灵魂上的痛楚。
新娘嫁衣下此时不断渗出液体，但不是鲜红色，却是银灰色液体。
液体落地后，流向正道台，竟在其上生长出血管状纹路，随着灵虚道人的的心跳频率明暗闪烁。
灵虚道人此刻脸上也没了开始的镇定。
“该死！这是什么幻境，为何会这么真实！”
往往幻境都是在自己意识到这是幻境时就已经失去了威胁，哪怕是最高深的幻境也是如此。
灵虚道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内心一直没有把眼前的一切当作真实。
可是为什么现在给他的感觉，这并非是幻境，更像是一个审判空间。
而在灵虚道人看不到的地方，江流正以灵体出现在他的周围，他手上拿着的正是九幽剑。
这是浮生一梦的第二幕，剜心台。
中此招，过往的一切因果都会在这其中反噬。
而这眼前的新娘明显就是灵虚道人心中最大的破绽，为此他甚至不惜删除了她在自己心中的记忆。
可这并没有用，因果不会随着一人的忘却而消失。
只有真正问心无愧之人才能安稳度过这剜心台，可是灵虚道人明显是问心有愧。
不然他便不会在第一幕红烛劫中，动摇道心，从而被拉到剜心台中。
可以说从他到剜心台这一刻开始，灵虚道人的性命便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还在苦苦忍受着剜心之苦的灵虚道人，江流手中的九幽剑继续深入半分。
“不要，不要！月儿！我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这真的不怪我！”
灵虚道人眼前又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了自己千年间每个午夜惊醒的瞬间，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蛋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
当剑锋刺入三寸时，空中突然炸响当年婚誓：「纵使天道倾覆，此心不渝」，声波震碎血月上的三百张人脸浮雕。
“啊！”
灵虚道人仿若疯魔一般，开始强行挣脱开四肢捆绑着的青铜链，哪怕被勒的白骨若现，他也不曾停止。
终于，浑身鲜血几近半残的灵虚道人挣脱开了青铜链，重重的摔在证道台前。
“月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为了那枚小小的破镜丹杀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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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道人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慢慢朝那新娘爬去。
终于在灵虚道人快要爬到之时，一阵微风吹过，新娘脸上的盖头被阴风掀起。
灵虚道人再次见到了那道让他无法忘却的惨白脸颊，其闭着的左眼正流下血泪。
而睁开的右眼瞳孔中映出灵虚道人现今枯槁的模样。
可这时灵虚道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是继续艰难的朝前拖动着这具已经枯槁的身体。
终于他来到了新娘的面前，抓住了新娘冰凉的右手。
“月儿...”
灵虚道人脸上终于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而在姜小可这时的眼中，这一幕却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江流这一剑并不快，至少相比他之前那恐怖的剑势，要慢上太多。
可就是如此慢的剑，依旧轻松的刺穿了眼前灵虚道人的胸膛。
最关键的是，灵虚道人此刻正用双手紧紧握住这剑锋，哪怕双手都被其割的鲜血淋淋。
“看来还用不到第三幕了。”
江流已经松开那刺出的长剑，哪怕是合道境修士，被刺中心脏也依旧会死。
这时的灵虚道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么一个仙君境的人物，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因果反噬。
关键这个因果还只是来自曾经他还是下三境修士时，匪夷所思，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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