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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在甬道尽头回荡,陆沉将染血的柳叶刀在袖口擦了擦。白袍人的尸体正在诡异汽化,地面只余一滩银白色金属溶液。
“汞基仿生人?“他蹲下身,指尖掠过溶液表面泛起的虹彩,“不对,这折射率...“
记忆突然刺痛,实验室爆炸前最后读到的军方机密文件在脑海闪回——「液态金属记忆体在1800℃呈现非牛顿流体特性」。
火折子的光晕里,陆沉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浮现出淡金色纹路。纹路延伸处,甬道壁上的星图竟开始自动校准,某个类似DNA双螺旋的图案正在重组。
“公子好狠的手段。“
轻纱拂过鼻尖的刹那,陆沉的手腕已被冰凉指尖扣住。苏清影从阴影中现出身形,面纱下隐约可见的轮廓,竟与他在现代养的布偶猫有七分神似。
“镜渊阁的轻功,配合碳纤维冰蚕丝。“陆沉任由她搭脉,目光落在女子腰间玉佩的莫比乌斯环纹路上,“但阁主为何要掺和太医院的腌臜事?“
苏清影瞳孔微缩,突然并指如剑点向他眉心。陆沉不闪不避,任那道气劲刺入识海——前世解构核磁共振成像的记忆自动形成防御屏障。
“你...不是陆明渊。“她触电般缩回手,袖中滑落半卷泛黄绢帛,“三日前该死在诏狱的人,绝不可能有元婴期的神识。“
陆沉瞥见绢帛上熟悉的字迹,那是原身用拉丁文加密的诊疗记录。他突然伸手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朱砂痣正泛着幽蓝冷光。
“量子纠缠印记?“这次轮到苏清影变色,“你去过归墟?“
话音未落,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陆沉先前触碰过的青铜壁渗出鲜血,那些星图竟是用人血混合水银浇铸而成。穹顶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十八尊青铜人俑破土而出,手中所持赫然是带膛线的燧发枪。
“万历三十七年,御马监兵仗局秘档。“陆沉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枪管上的阴刻铭文,“没想到王恭厂大爆炸的真相,藏在这...“
苏清影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组成六爻卦象。她突然拽住陆沉跃上横梁,下方地面瞬间被绿色火焰吞没。那火焰竟在砖石上蚀刻出微电路板般的纹路。
“不想死就闭嘴!“她扯下面纱按在陆沉伤口,绸缎遇血显出一幅全息地图,“三天前你给丽妃接生时,是不是用过波斯进贡的曼陀罗?“
陆沉脑中突然闪过画面:产房铜盆里浮着畸形死胎,脐带缠着半块虎符。当时原身颤抖着手写下脉案,却在「胞宫异象」四字后画了个∞符号。
“胎儿是双头连体,对吗?“他盯着苏清影骤然收缩的瞳孔,“而且第二个头长着獠牙——你们称之为天魔转世,但现代医学叫它寄生胎。“
地砖突然塌陷,两人坠向深渊。失重感袭来的瞬间,陆沉反手将苏清影拉进怀中。他屈指在墙壁连弹七下,次声波频率正好激发青铜的共振特性。
“抱紧我!“他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吼,“这是克莱因瓶结构,落地瞬间必须保持角动量守恒!“
苏清影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背已撞上某种凝胶状物质。淡蓝色荧光中,无数水晶棺椁悬浮在半空,每个棺内都封存着与陆沉容貌相似的尸体。
“第1024号实验体,脑机接口完成度93%。“冰冷的机械音从水晶棺内传出,“检测到Ω波共振,开始执行图灵测试。“
陆沉突然头痛欲裂,前世今生记忆如数据流冲刷神经。他看见自己同时站在现代实验室和太医院药库,双手分别握着手术刀与捣药杵。
“别听!“苏清影突然吻住他的唇,舌尖渡来一枚微型芯片,“这是墨家非攻令,能阻断...“
剧痛让陆沉猛地推开她,芯片在喉间化为数据洪流。无数公式在视网膜上跳动,最后定格成一组熟悉的坐标——那竟是他前世公寓的经纬度。
“原来如此...“他咳着血笑起来,“所谓穿越,不过是高维生物的沙盘推演。“
水晶棺突然全部开启,上百个「陆沉」同时睁眼。他们手持不同时代的武器,从青铜剑到等离子光刃,踩着周易六十四卦方位逼近。
苏清影甩出七丈鲛绡,绸缎在空中交织成电磁防护网。她咬破指尖在陆沉掌心画符,鲜血凝成的居然是二进制代码。
“记住,杀光所有自己!“她旋身撞向主控水晶,“真正的陆沉,是唯一能流泪的那个!“
第一个克隆体已挥剑斩来,剑锋带着量子隧穿效应的幽光。陆沉却怔怔望着掌心渐淡的血码——那是他前世写给初恋的分手信,末尾用陨石同位素标记的时间戳,正对应大燕王朝立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