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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冥端起碗喝了起来，几口之后把剩下的一半递给苏语。</P>
他的手放在苏语头上，干燥枯细的发丝随时会断裂一样。</P>
苏语沉默了一会，端起碗喝了起来。</P>
喝着喝着又哭了起来。</P>
徐冥惬意地笑着，小孩子嘛，压力大哭出来就好了。</P>
太阳落下群山，天空一片蔚蓝，光的余辉尚未消散。</P>
徐冥背着苏语行走在官道上。</P>
借东西不是乱借。</P>
也要讲究一个是非因果。</P>
比如之前施粥的少女，本意是为了祈福。</P>
却救了不少人，这家人就不能借东西。</P>
乱世天下，可不缺能借东西的财主。</P>
要是能遇见一两个嚣张跋扈的少侠，那自然更好。</P>
夜间气候凉爽，行走的人更多。</P>
黑泱泱的一条线全是流民。</P>
没有人敢生火，只能默默走路。</P>
更没人敢睡觉，生怕睡着了被拿去当干粮。</P>
徐冥默默叹气，人性丧尽的场面见惯后他也麻木了不少。</P>
路过一条岔口时，徐冥转向小道走去。</P>
六七个流民见到徐冥转入没人的路也跟着走了过去。</P>
苏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由提醒道：“徐公子，身后有人。”</P>
徐冥道：“让他们再跟一会。”</P>
“不知道会不会有好心人救救我们？”</P>
苏语一阵无语：“应该…不会有吧？”</P>
徐冥笑道：“知道这条路为什么没人吗？”</P>
苏语道：“不知道。”</P>
徐冥道：“这条路不通，它应该通向某个庄子或者有钱人家。”</P>
“不然这条路哪会一个流民都没有？”</P>
“反正屁股后面的人一时半会不会动手，让他们再陪我们走走。”</P>
“我挺怕黑的，就怕突然蹦出来一只黑鬼。”</P>
苏语缩了缩身子：“徐公子，鬼能吃吗？”</P>
徐冥：“黑鬼不能吃，能摘棉花。”</P>
苏语：“啊？真的有鬼啊？”</P>
徐冥笑道：“有个屁的鬼，公子我也想见见鬼。”</P>
又走了数分钟，徐冥听见身后躁动的脚步，笑着道：“小语，等我转身你就从我背上跳下去闭上眼。”</P>
“等公子我处理掉这些尾巴。”</P>
“都吃过人了，就不能再称为人，他们才是行走人间的鬼。”</P>
“不仅是他们，皇宫里坐着的人也是鬼。”</P>
徐冥转身苏语从他的背上跳下去，徐冥从后腰抽出柴刀冲了出去。</P>
没有交流、没有质问，正像他们眼中绿地发毛的目光让人害怕。</P>
几十秒后徐冥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擦去柴刀上的血迹。</P>
重新把柴刀别在腰后他开始摸尸，徐冥朝苏语喊道：“小语过来看看这几双鞋有没有合脚的。”</P>
苏语全程目睹徐冥杀人的过程，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P>
成为流民后她见到的太多，娘亲的死亡，同村玩伴被人夜里摸去吃了。</P>
那时候爹爹还会保护她，今天爹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卖了。</P>
要是没有徐公子，自己恐怕已经在别人的肚里。</P>
一天下来的接触她明白了，徐公子就不像这个肮脏世界会出现的人。</P>
就好像他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P>
他身上的气质与她见过的那些富家少爷完全不同。</P>
很亲和、很温柔，对待敌人也从不手软。</P>
“小语，愣着干什么，快过来选鞋。”</P>
“你也不想光脚走路吧？”</P>
苏语一愣，赶忙跑了过去：“来了，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