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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律狼山死了!”
此时,由于日律狼山的逃跑,那些离得远些的鲜卑骑兵不清楚情况,见众口铄金,场上到处都是嚷嚷声,心中信了一半。
见那些恐怖的骑兵快打到身前的时候,心中已然全信。
干脆不再理会那些小帅、长老的呵斥,闷头着就往后跑。毕竟连头人都死了,那之前承诺的诸多好处自然没人会兑现,此刻留在原地和汉人拼命不就是。
厕所里点灯...
而前头的日律狼山双目含泪,深深的屈辱感萦绕在心头,真是有苦也说不出来。
场上的嚷嚷声此起彼伏,自己又确实跑了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既然都逃跑了,那算了,破罐子破摔。
我再跑远点!
戴着面衣的袁敞听到众人的喊声,努力从那两个小小的圆孔中往前望去。只见前头的鲜卑骑兵还是密密麻麻,虽然看样子是在溃逃,但跑的还不够快,败得还不彻底。
看来,得给他们加一把火了。
连连催动胯下的战马往前猛冲,这匹枣红马像是压榨出了身体中的潜力一般,速度竟然不比那些鲜卑轻骑慢多少。
有些胆大的往后望来,见袁敞等人死死的咬在身后,更是惊的手脚发软。
你番狼奔,我番豕突,一场突骑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追逐战。
袁敞追了半天,将这伙败兵从中截开,其中一支人马没有去管,另外一支离甲士那边近些,看到人多,便闷头往那边逃去。
袁敞当机立断,先把甲士那些的解决了,把好打的给他杀散先。
“转向。”
袁信手中大旗开始挥舞起来,后面众多甲骑见状,紧紧的跟随在袁敞身后。
那些冲阵的鲜卑骑兵本就死伤惨重,从那冲锋路的厚厚尸体便能看得出来。
甲士中的曲长和队率闻得动静,组织前排甲士慢慢往前逼近,将中间夹着的鲜卑骑兵的活动空间进一步卡死。
“汉狗的乌龟壳挤过来了。”
“后面的那些恐怖骑兵也向着我们冲来了。”
这些士气狂降的鲜卑骑兵慌神了,由于日律狼山的逃跑,这下子连个指挥的都没有了。
在相互眼神示意下,几名靠在外围的鲜卑骑兵丢下兵器,转身就往外逃去。
牵一发动全身!
何况是两处战场尽皆溃散,偌大的战场上乱糟糟的,许多鲜卑骑兵如同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把本就混乱的局势搅得如同一滩浑水一般。
快被安沁突到身前的狼骨吐出一口长气,那颗随时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但那安沁也是个狠人,见周边尽是乱象,把日律狼山的胞弟日律狼角和几个头人都喊了过来。
“诸位,此刻我等已经快冲到狼辰、狼骨等叛逆身前,如果不能将他们的人头摘下,我实在不甘心,接下来就让我率领头人的本部亲骑冲阵。”
日律狼角立马远望,发现这里竟是场上唯一安静的地方,微微沉默,然后死死的盯着安沁说道。
“安统领,你是我兄的亲卫统领,我兄将我等的交给你,必然是对你极其信任,我狼角也信你。”
安沁闻言,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其他几个头人。
见日律狼山的胞弟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加上冲阵的又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士卒,那何乐而不为了。
加上他们知道,这会儿主帅日律狼山不知为何,率领的几千骑忽然溃败,自己等人聚在一起才能活下去,自然乐得抱团取暖。
“诸位,且看我取下叛徒首级。”
几人点了点头,立马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神色有些不安。
过了不久,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被丢在了地上,几人往地上看去。
那分明是狼骨的首级!
日律狼角皱眉问道:“狼辰那叛逆呢?”
安沁神色复杂,开口解释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各位。”
“好消息是狼骨被我当场杀了,这是他的首级,狼辰被汉人当场射死,而狼鹜也被汉人阵斩,狼魑去了汉人营中再没回来。”
日律狼角嘴角抽了抽,问道:“那安统领,坏消息呢?”
其他几个头人也疑惑的看来,安沁有些恐惧的说道:“我看到汉人中有十几骑造型怪异的恐怖骑兵在屠杀我们的士卒。”
几人离得最远,故而没看到这景象。而刚刚那队骑兵从狼骨的部众身边经过,安沁本来也没看到,但那一杆大纛太过显眼,由不得他注意不到。
“安统领,不就是十几骑吗?至于这般吓人吗?”
日律狼角有些奇怪的问道,好奇一向勇猛着称的安沁竟然吓成这般鹌鹑样子。
“我们的马刀看到那些骑兵身上竟然砍不动,而他们连战马都是披甲的!”
“什么?”
“具体事宜等你们见过后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马上就走,保存力量,等弄清楚那些骑兵什么来路再说。”
虽然对安沁所说的话比较怀疑,但地上那颗狼骨的人头骗不了人,要不是知道安沁是个鲜卑人,几人都以为他背叛了。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让整个战场上最后的抵抗力量彻底丧失了斗志。
而始作俑者袁敞等人却不知道,他们依照着甄隰指的路线,一路将那些聚在一起的鲜卑骑兵杀散,然后赶往下一处。
不过小半个时辰,除了汉军之外,战场上竟无一处有组织的地方!
城门楼上,喝了几杯热酒的甄厉觉得有些头晕,冲着对面的梁诩说道:“本将终究是老了,几杯酒下肚,竟然感觉有些乏累。”
“城外的战事已经不用操心了,等袁长史回来喊我,我先...”
“呼,呼噜,呼...”
梁诩还没回话,甄厉就已经倒在案上睡得香甜,有些发笑的摇了摇头:“哎,这府君。”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让甄太守心力憔悴,如今见战场胜负明了,加上喝了点酒,睡过去也实属正常。
“来人,送府君回去休息。”
听到楼上的呼喊,那些太守府中的小吏走上来将甄厉背负下去,留下梁诩一个人自饮自酌。
“呵,弄来弄去,最后又是吾一人独饮。”
“太过无趣,太过无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