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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羽茫然,竟心随嘴动:“是,侄儿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听信谗言,杀害了染染。”
“如何杀害的?”
“我,我赐了她三尺白绫,又亲眼看到姜洛天割了她十八片血肉,还有柳氏,姜子蓝,和姜阮阮,皆动了手。”
陆洵眸色晦暗不明。
“还有吗?”
“还有我看到凤凰悲泣,花草皆枯,染染最后化成金丹,掉到姜阮阮手中。”
“那你呢?”
“我,我后来被姜阮阮吸光阳寿,魂不入地府,还亲眼看到她生灵涂炭,改了天运王朝年号为昌。”
陆洵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再问。
“还有吗?”
陆景羽一个哆嗦,一道混沌的记忆,猛然显现,脱口而道。
“还有天地变成蓝色,妖魔横行,世间所有血肉,皆化成了虚无,只有姜阮阮踩着白骨骷髅,又幻化成五颜六色,踏空而去。”
陆洵垂帘,喃喃道:“蓝色,虚无。”
“是的,天地全是蓝色,人间再无活口,宛如炼狱。”
陆洵讥笑:“你懂什么炼狱,回去吧,把这些都忘了。”
陆景羽说是,像傀儡般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他一瘸一拐,一直走到寒王府外,才蓦然回首,宛如被洗干净的新魂,懵懵懂懂。
“我来寒王府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他想走,可脚底板一触地,便是钻心的疼。
扑通一声,摔下了台阶。
“快来人,我的腿怎么回事,怎么瘸了?”
冷幽和绵绵对视了一眼。
心里暗暗想,怎么瘸的,你心里没个逼数吗?
也是怪了,他怎么见完王爷,就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呢。
翌日,绵绵把这怪事告诉姜云染。
姜云染掐指算了算,也发现奇了怪了。
陆景羽竟然无病无灾,还福寿绵长。
莫不是地府混乱,把生死谱也给弄丢了?
不行!
想到白无常说,阎君失踪了很久,再找不回来,地府都要出大乱子了,她便沉下心来推演。
可没想到刚刚念咒,就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不让她去窥视。
这是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赶紧把白无常召了上来。
“你们阎君是不是回来了?”
白无常咧着嘴笑:“是啊,回来了。”
姜云染无语:“怎么回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白无常摊手,笑得十分谄媚。
姜云染心里打鼓,总感觉那不对劲,可又偏偏说不上来。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地府现在还好吗?”
“就前天回来的,地府现在虽然还有些小乱,但已经不要紧了。”
姜云染词穷,想了半天,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算了。
总而言之阎君能找到,就是好事,天下也太平。
“那我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白无常转着眼珠子说行,很快便消失不见。
当天下午,舒苍前来辞行,说是大舅舅要出兵紫云国了,且让她等着好消息。
她还没说什么呢,陆洵就出现在舒苍身后,目光幽暗。
一脸仿佛被遗弃,又好像抓到自己王妃出轨,十分凄凉悲切的样子。
吓得她心都咯噔咯噔,赶紧借机遁走。
白无常呲溜的从地底冒了出来。
“阎君,要不要小的去吓他一吓,省得他再惦记着咱们天子娘娘。”
陆洵扬唇低笑:“不用,染染心里并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