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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推开云纹雕花的朱漆山门时,檐角铜铃正被三月的细雨敲出清越声响。
他抖了抖青布道袍上的水珠,露出腰间系着的古玉葫芦。
观前两株老松虬枝盘曲,枝叶间垂着褪色的朱砂符纸,倒像是哪位富贵人家门前的端午艾草。
知客道人从抄手游廊转出来,玄色道袍下摆沾着几点香灰,见着玄明便眯起眼笑:“这位道友面生得很,可是来赴重阳法会的?”
玄明将度牒递上,目光掠过檐下鎏金匾额“玄真观”三字,忽见东墙根下堆着几口青花瓷坛,坛口泥封犹新,隐隐飘来沉水香的气味。
“原是云游的散人。”
知客翻着度牒,拇指在“武当山紫霄宫”的朱印上摩挲,“西跨院还剩间厢房,只是……”
他话锋一转,袖中露出半截金丝楠木算盘,“每月需添二十两灯油钱。”
虽说一时借挂本不应求取财货,但玄明经历不少,也不愿因这些许,染上事端,便解下包袱,取出一串盘得油亮的崖柏念珠。
“路上偶然所得,权作供奉。”
那知客接过念珠时,指尖在颗颗浑圆的珠面上停了一瞬,忽然换了副热络神色。
“道友这边请,后院丹房新起了三昧真火,正缺人手看顾炉鼎。”
绕过绘着八仙过海的影壁,雨丝里忽地卷来呛人的硫磺味。
玄明望着廊下疾走的黄衣道童,他们捧着朱漆托盘,盘中盛的不是经卷符纸,倒是描金瓷碗盛着的茯苓霜、玫瑰卤子。
转过月洞门,但见五间正殿飞檐斗拱,丹墀前两尊铜鹤香炉吞吐着紫烟,却将“清静无为”的匾额熏得发黑。
西厢房推开窗,正对着一片斑竹林。
玄明将桃木剑悬在帐钩上,剑穗缀着的五色丝绦扫过案头《黄庭经》,惊起几点浮尘。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调理内息,听得隔壁传来丝竹之声,竟是一曲《霓裳羽衣》。
暮鼓初响时,有小道童叩门送来晚斋,却是一碗碧粳粥配着火腿鲜笋,盛在定窑白瓷莲花盏里。
该说不愧是京城的道观吗?
次日五更,玄明循着记忆中的作息去大殿做早课。
殿内烛火煌煌,照见三清像前供着的水晶葡萄、蜜饯金橘,金丝楠木供案上摆着錾银香炉,袅袅青烟中混着龙涎香的奢靡。
众道人诵经声参差不齐,后排两个年轻道士正借着经幡遮掩,用象牙柄的麈尾互相戳弄。
作为客人,玄明也不向前,就在后排寻个空位盘坐下,诵念宝经。
散场时,玄明在廊下遇见位白发老道。老道抱着黄铜手炉,袖口露出半截翡翠扳指。
“新来的?可会扶乩请仙?昨夜忠顺王府送来帖子……”
话音未落,东边丹房突然爆出巨响,琉璃窗棂震得嗡嗡作响。
众人却似习以为常,有个胖道士掸着衣襟上的丹砂笑道:“嘿嘿,必是贾老爷的九转还魂丹又炼岔了火候!”
玄明随众人穿过月洞门往丹房去,见那贾老爷披着鹤氅立在阶前,手中白玉柄拂尘指向冒烟的丹炉,正厉声呵斥烧火道童。
这位昔日宁国府的老爷面如金纸,眼底泛着丹毒沉积的青黑,道冠歪斜露出几缕枯白鬓发。
不谈众人只是围观,初次见面,玄明稽首为礼。
贾敬却盯着他腰间桃木剑冷笑:“年纪轻轻学什么剑修,不如随老夫研习《周易参同契》,炼成金丹方是正道。”
边说着,贾敬掀开描金锦帘,“小友且来尝尝这新炼的九转紫金丹。”
他手中玛瑙钵里盛着三粒朱红丹丸,药香里裹着麝腥气,“此丹佐以暹罗龙涎、昆仑雪莲,最能补气益神。”
指尖沾着丹砂红渍,在晨光中恍若浸血。
玄明并指轻弹剑脊,剑鸣清越如鹤唳:“《黄庭》有云: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以为真。晚辈愚见,金石外物终是虚妄。”
“虚妄?”
贾敬忽然大笑,震得道冠上垂缨乱颤,“你腰间葫芦里装的百花酿,不也是外物?”
他甩袖指向院中铜鹤香炉,炉中青烟竟凝成太极图形,“老夫二十年前弃了宁国府泼天富贵,如今连两位圣上都曾遣人求取延年丹方,这虚妄二字……”
话音未落,玄明剑尖挑起石案上落英,花瓣随剑气流转,在太极烟图中央破开一线清明。
“《清净经》说'降本流末而生万物',道长为求长生反被丹砂所困,岂非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