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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萍自然是很开心,男朋友的作用终于有所体现了。两人又卿卿我我好一阵子,才挂了电话。
星期六的早上,少华一早便起床赶公交车,去到香山大学,太阳才把黎明时的寒气赶走,整个校园宁静澄明,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
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少华像进了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彼此都很新鲜。最先看到少华的是小叶,火急火燎的跑去告诉建萍,说:“你的,那个,来了。”
建萍看着一惊一乍的小叶,心里好笑,问她:“我的哪个?怎么说话都不利索了?”
“唉,就是那个……你男朋友啊。”
“哦哦,我知道了。”建萍笑了笑,说:“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待会我让他帮你搬。”
“呦,有男朋友就是不同,可以任你差遣,真是慕煞旁人了。”陈婧也走过来凑热闹,笑着对建萍说,然后低声咬耳朵说,待会叫你男朋友帮我搬一下电脑吧,显视器死重死重的。
大家聊得正开心,少华已到了宿舍门口。
“大家早上好。”少华向大家打招呼。
“早上好……”小叶和陈婧对建萍挤眉弄眼,笑着和少华打招呼。
“这么早啊,我才刚起床呢!”建萍向后撩了撩头发,娇媚一笑说。
“嘻嘻,睡醒就过来了。”
少华还保留着农村人的习惯。大山里的农民都有早起的习惯,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常常是割了一片田的水稻,禾叶上的露水才散去。
“那你吃早餐了吗?”建萍边说边把披肩的长发扎成马尾辫,高高的双乳含苞欲放。
“吃了两个菜包……”
“你真早起床。我还没吃早餐,要不要我打包一份给你。”
“不用了,我刚吃过。”
建萍和少华两个没完没了,可急坏了旁边的同学。胖妞是民以食为天,最先忍不住,说:“哎,你们俩聊完没有,我们要去吃早餐了。”
“胖妞,你真不解风情,人家这是什么,那个,小别……”小叶意味深长地对胖妞眨眼睛。
“哦哦,我明白了。那我们就不等建萍了。”顿了顿,转身对建萍说:“你要吃什么,我们买给你吧。”
本来就已经被小叶说得满脸羞赧,胖妞又添油加醋,建萍就更加不敢留下来陪少华了。
“你们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有说不去吃早餐吗?”建萍忙不迭地跟上。门外又是一阵嬉笑声。
宿舍里只剩下少华,突然置身于女生的天地,心中诚惶诚恐的有些不自在。又不知该干什么,只能坐在建萍的书桌前,随手翻看她的专业书。都是医学类的书藉,翻几页就没了兴趣。抽屉里,整整齐齐叠着他写给建萍的信,每一封都保存得很好。想不到建萍这么珍惜自己的信!日积月累,竟也有厚厚的一叠了。这是他们在一起的见证,现在翻看,特别有意义。少华终于明白建萍一定要他写信的原因。
信的内容驳杂繁多,有少华的日常琐事,也有他的所思所想,还有对建萍的思念。少华边看边笑,又不免有些唏嘘。原来自己以前是这么幼稚的。这就是人生,经历过了,再回头看,总是觉得不完美。这也是他和建萍的成长印记。
“在偷看我的什么秘密呢?”
沉醉在看信的少华,连建萍她们回到都不知。
“无聊,在翻看以前写给你的信。”少华把一封看完的信叠好,放回信封。
建萍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煮熟的鸡蛋,说:“吃个蛋吧,今天可都是体力活。”
少华接过蛋,笑呵呵地说:“小事情,在老家干农活,比搬东西累多了。”
建萍看着少华充满活力,阳光帅气的脸,想到他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自己作为班长,没少伤脑筋,心中感慨,男孩子的成长,比女孩子要复杂得多。
早餐吃完,大家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少华问明新宿舍的位置,准备把一些细软先搬过去。才出门口,迎面碰上了来帮忙的冯平。宿舍瞬间进入了尴尬的静默,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建萍。
建萍正忙着收拾东西,忽然感到同学们的目光有异,顺着她们的暗示,发现冯平正被少华堵在门外。
“喂,兄弟,谁叫你来的?”少华终于发话。
冯平有些怯懦,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期期艾艾地说:“听说,听说女生要搬新宿舍……我过来帮一下忙……”
少华挺了挺腰杆子,身子把冯平往旁边一挤,说声:“借开……”抱着行李扬长而去。
少华算是用最文雅的方式对待冯平的了。若不是要照顾建萍的感受,不让她难堪,少华肯定会发飙。
冯平会来帮忙,大出建萍意料。不请自来,也让建萍不知如何接待他。还是陈婧机灵,呼啦啦上前打招呼,说:“嗨,冯平同学,过来帮我们搬行李吗?真系多谢你先得。”
在粤州生活了一年多,陈婧也学会了说几句粤语,兴致来时,便会普通话与粤语夹杂着一起来。
“嗯嗯,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搬的,让我来吧。”冯平文质彬彬,说话都像是乖乖孩子,温温软软的。
“冯平同学,来帮我装一下棉被。”小叶首先呼喊他。
“还有我,我已经打包好了,麻烦你帮我搬到新宿舍。”胖妞也不甘落后。
有免费的苦力差遣,大家都不会错过。这就是软实力吧,女生不用流血流汗,只要动动嘴,便有人鞍前马后。所以,有时,性别的优势还是存在的。
幸得有同学们的参与,让建萍避免了直接面对冯平的尴尬。冯平是个好人,但就是对他产生不了火花。若不是他总是围绕左右的献殷勤,当初也不会答应他。只是温吞水般的平淡,一眼就能看到老的样子,让建萍实在是爱不起来。恰好少华闯进来,顺理成章的,两人便走在了一起。
建萍的恋爱经历,也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女生的择偶标准发生了变化。八九十年代,女人择偶主要是看男方是否勤快,有一技之长,老实持家就行。进入二十一世纪,生活物质极大丰富,吃饱穿暖已经不是根本需求,精神上的要求就提高了。
少华搬了一趟回来,冯平还在帮小叶她们收拾行李。陈婧的电脑已经拆下来,正在装箱。建萍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收拾行李,宿舍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或许是和冯平不熟悉,女生们都变得矜持起来,只有偶然几声对话,都是借谁一个袋子用,透明胶又不够了之类。
少华走到冯平面前,说:“兄弟,上次你留了一把伞在建萍那里,现在还你了。以后少纠缠她,已经对你讲清楚,她对你没感觉。”
宿舍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谁都闻到了火药味。建萍慌忙拉住少华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少华回看建萍,见她正看着自己,两眼因为着急,还噙着泪。她冲着少华摇摇头,示意他要冷静。
“你这是先入为主,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喜欢我?本来我们过得好好的,你偏插一个脚进来!”冯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变得大无畏喜来,与少华据理力争。
少华也是吓了一跳。冯平的反差太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内心反而对他有了几分敬佩。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这样,敢于争取自己的爱情。这一点,少华受姚老爸的影响很深。
在场的女生也被冯平的勇气感动,胖妞连怀中的牛奶都忘了喝,嘴里咬着调羹,痴痴的看着他。
“呵呵,老兄,建萍是我的同乡,我们由小玩到大。初中时,是我风里来雨里去的载着她上下学,你说,谁是插一脚的人?”少华有些好笑,说话反而平和了许多。他是感念冯平的善良与痴情,自己如果强压他,反而有点胜之不武。
“你即使和她一起长大,最先对她表白的还是我……”冯平不甘示弱。
“那好,我们公平竞争,看谁能追到建萍。在毕业之前,你若追不到她,你就要放手。”
想不到少华会来这一着,建萍拉着少华,拼命摇头。
少华握住建萍的双手,目光如炬,坚定地说:“放心,我相信你。我们就来个公平竞争。你不是怕我们打架吗?现在我们就文斗好了。”
少华之所以要和冯平公平竞争,是因为他不想变成插足的第三者。他要堂堂正正的搏得建萍的欢心,让冯平心服口服。少华已经长大,处理问题不再是以前的鲁莽。建萍对自己的爱,少华是知道的,刚才看她抽屉里保存的信件,更加坚定了这一点,这也是少华的底气。
冯平的拼命争取,竟然换来少华公平竞争的承诺,意想不到的好结果。一时间,脸色也鲜活起来,眼里的神彩满溢。
世事难料,有时转机就在坚持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