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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唐初三人来说，身上只有金银没有干粮也是个问题。
因为金银不能当饭吃，眼看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百多里路，他们只能收起泛滥的同情心，假装无视路上难民们的乞求，加快速度赶路。
日落时分，三人终于赶到了成州最东南面的一座县城。
这座县城名叫绵河县，因为紧邻绵河而得名。
谁知刚到城门口，就看到城门紧闭，而且城楼上还站着不少警戒的士兵。
由于局势动荡不安，成州府的各个县城，每日只在中午前后开门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禁止人员随意进出。
不过这难不倒唐初。
唐少侠拿出自己的飞鹰卫令牌，直接往城楼上一丢，守城的军官就马上叫人打开城门，放三人进了城。
“连县城都这么萧瑟……”进了城，裘安宁看着人影寥寥的街道，以及街道两旁破败的建筑，皱着眉头发出感叹。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古人诚不欺我啊。”海明哲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跟着附和。
自从和裘师姐为伍之后，这位耿直少爷就摇身一变，变成了文艺青年，时不时冒出几句优美的诗词。
唐初听到两人的感叹，却闭着嘴不说话。
因为他有心事。
自从进入成州之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大超出了他对战争残酷性的预想。
照理说，绵河县距离真正的前线还有近千里之遥，属于是成州的后方。
可就是这个后方，受到战争和自然灾害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跟一山之隔的那些南方州府，社会状况简直有云泥之别。
假如说南方现在还是岁月静好，那这里已经是民不聊生。
至于说再往西北方向的前线地带，该会是一副什么凄凉景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灵涂炭，赤地千里……
想到那些更加残酷的景象，唐初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丝疑虑。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造反梦想，是不是太过激进。
一将成功万骨枯！
他知道将来一旦起兵，便会有成千上万追随自己的人，在战场上付出生命。
如今富饶安稳的江南三府，将来会不会也出现眼前这种十室九空、凄凉萧瑟的景象？
“喂！你怎么不说话？”正想着，一旁的裘安宁发现了唐初的异样，突然朝他开口询问。
“我在想，我们将来起兵造反，会不会把江南一带也变成这样。”唐初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裘安宁从没考虑过那么远的事情，闻言有点懵逼。
但是旁边的海明哲，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海公子突然凑到唐初身边，表情严肃道：“唐大哥，你记不记得，我外公之前嘱咐过你什么？”
“啊？他嘱咐了很多，你指什么？”唐初好奇的反问。
“四个字的！”海明哲一本正经的提示。
“四个字的？”唐初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慈不掌兵！”
“没错！”海明哲点点头，忽然面露笑容道：“唐大哥，你是天命之人！你要为万世开太平，就不能只想着做个江湖大侠！如果你狠不下心，只会辜负天命，辜负信任你的人，害死更多的人！所以……”
说到这里，海公子卖了个关子。
“所以什么？”唐初好奇的追问。
“所以你要是没信心，不如把早点天机给我，我帮你造反！”海明哲耿直又憨厚的笑着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