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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给沥青路面镀了层碎玻璃似的磷光，苏凌的鞋跟碾过路面上凝结的墨绿黏液时，发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他反手将傩面剑插进开裂的窨井盖，锈蚀金属在剑锋下如同黄油般融化——地脉光点形成的星图正在他视网膜上明灭，那些代表能量节点的湛蓝光斑，正被后方追来的猩红标记逐个污染。
"十点钟方向的下水道。"白灵扯住他风衣后摆的手在发抖，发间残留的樱花香混着血腥气，"母鼎孕育的饕餮子嗣，嗅觉比青铜傀儡灵敏三十倍。"
话音未落，整条街道的玻璃幕墙突然爆裂。
苏凌拽着白灵扑进下水道口的瞬间，裹挟着青铜锈味的冲击波掀飞了三辆集装箱卡车。
他后颈传来刺痛——是白灵发簪上残留的电磁能量，正与地脉光点发生某种量子纠缠，那些渗入他掌纹的血珠开始发烫。
"还剩七次。"白灵蜷缩在霉味刺鼻的管壁上，掌心被领带缠裹处洇出深色痕迹，"每开一次门，母鼎就能定位我们的..."
腐臭的水流突然倒灌，苏凌的傩面剑在黑暗中划出冷焰。
剑锋切开某种胶质物的触感让他胃部抽搐，这绝不是普通青铜傀儡该有的质感。
当剑刃爆发的电磁火花照亮下水道时，他看见数以千计的青铜鳞片正在管壁上蠕动，如同正在消化猎物的巨蟒肠道。
"闭气！"
白灵的警告迟了半拍。
苏凌吸入的腥甜雾气在喉管凝结成冰碴，视网膜上的星图突然扭曲成梵高《星空》般的漩涡。
某种超越五感的认知强行灌入大脑——这不是简单的追击，整个城区的下水系统早已被炼化成活体陷阱，那些墨绿黏液是正在孵化的青铜胚胎。
"装睡的小朋友该醒了。"他舔掉嘴角溢出的血沫，傩面剑的吞口处樱花纹路突然怒放。
当剑锋刺入脚底淤积的黑色泥浆时，三百米外的变电箱轰然炸开。
借着短暂的全城断电，他拽着白灵撞破某家地下酒吧的后厨铁门。
冷藏库的低温让白灵伤口凝结的冰晶发出细碎响声，苏凌却盯着货架第二层的波本威士忌发笑。
酒瓶排列的弧度与地脉光点的偏移角完全重合——世界能量核心的守护者比他想象中更会玩花样。
"东南角冷鲜柜，第三块雪花牛排的位置。"他转动酒瓶的手突然停顿，货架背后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
当白灵掀开印着和牛标志的塑料帘布时，暗门里泄出的青铜冷光映亮了她睫毛上的霜花。
追兵破拆卷闸门的巨响近在咫尺，苏凌却盯着暗室中央的青铜浑天仪眯起眼睛。
仪器表面篆刻的二十八宿正在逆时针旋转，而本该镇守北天紫微垣的勾陈星位，赫然镶着白灵那支樱花簪的复制品。
"看来你父亲给守护者留了把万能钥匙。"他屈指弹了弹簪尖，电磁共振引发的次声波让追击者的脚步突然凌乱，"现在我要借你的血打开..."
白灵突然捂住他后半句话的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
冷藏库顶部的通风管道传来黏液滴落的啪嗒声，那些本该被断电困住的青铜傀儡，此刻正用某种生物质黏合剂重塑身躯。
苏凌的星图视野里，代表敌人的红点正在融合成更庞大的阴影。
"十秒。"白灵突然扯开领带，尚未愈合的伤口按上浑天仪中央的凹槽，"上次在城隍庙地宫，你教我破解九宫飞星阵的步法..."
苏凌的瞳孔微微收缩。
当白灵的血珠填满凹槽的瞬间，浑天仪投射出的星图与地脉光点形成曼德博分形图案，整个冷藏库的空间开始拓扑折叠。
他揽住白灵腰肢跃入扭曲的光幕时，身后传来青铜巨兽啃噬时空的嘶吼。
当脚底重新触到柏油路面时，苏凌被扑面的硫磺味呛得皱眉。
眼前三栋呈品字形排列的烂尾楼外墙，爬满了正在分泌腐蚀液的青铜藤壶，楼顶盘旋的无人机群组成了立体封锁网——这就是距离世界能量核心最后的防线。
"比预计坐标偏差了六百米。"白灵擦拭着重新渗血的掌心，突然指着某栋楼顶的卫星天线，"那些转动的探照灯，间隔周期正好是七星连珠的..."
苏凌的傩面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处未干的血迹开始沿着北斗七星的纹路流动。
他望着看似密不透风的防线，嘴角扯出神经质的笑纹。
当某个巡逻队经过两栋楼之间的阴影夹角时，所有无人机的扫描频率出现了0.3秒的相位差——这足够让地脉能量形成视觉盲区。
"该给饕餮崽子们喂点开胃菜了。"他摘下白灵发间另一支樱花簪，在剑刃上擦出紫红色电弧。
远处正在喷洒防腐泡沫的消防栓突然爆裂，高压水柱与青铜藤壶分泌的腐蚀液混合成剧毒雾气，暂时遮蔽了无人机群的识别系统。
苏凌的指腹擦过傩面剑的吞口，北斗纹路突然亮起七颗血珠。
他盯着无人机群重新校准扫描频率的刹那，突然将樱花簪刺入左臂——电磁脉冲裹挟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整条街区的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尖锐啸叫。
"现在！"他拽着白灵的手腕冲进两栋烂尾楼之间的夹角，鞋底碾碎正在分泌黏液的青铜藤壶。
那些原本密不透风的探照灯阵列突然出现扇形缺口，就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锡箔纸。
十二具青铜傀儡从楼顶纵身跃下，关节喷出的防腐泡沫在空中凝结成蛛网。
苏凌的剑锋却突然转向地面，傩面剑的冷焰竟将柏油路面熔出赤红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