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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一切战术皆换家
五月初文郦等人在福建会馆议完事，到商议的江南部署施行已经是五月底了。
不过两月时间，北方粮价就来到了每石二两，作为首辅的李嵇在同内阁诸臣、户部尚书、左右侍郎商量，最终决定投放通州仓储粮，打压粮价。
七月底，就在朝廷忙着陕甘赈灾、抑平粮价的时候，漠南三部在朝廷两路大军督战的情况下，汇集全部兵力同科尔沁诸部，在养息牧河、苏巴尔哈河两河中间地带，新民州西北方向爆发了十万人规模的草原骑兵大战，战斗持续了三天，最终在陈瑞文命朔平军节度赵佟领其部助战的情况下，大败科尔沁，斩首两万，俘虏万余。
科尔沁在战败后，放弃南部草场，引部众北走，退居辽河上游，以科尔沁沙地为屏障，阻拦漠南三部的追击。
而漠南三部此战虽胜，但部众死伤甚多，不做追击，只是占据以养息牧场为核心的放牧地，进行休整。
此战过后，东征大军消除了新民以北的军事压力。
而从六月十九东征军夺取新民州到七月底漠南三部击败科尔沁占据养息牧场期间，后金军也不是毫无作为，一方面在新民城东面同东征军展开频繁的接触战，一方面在南线有辽阳军为主力出城向黄泥洼堡发起进攻，戚建辉率部应战，死伤四千余众。
八月十二日，东征大军主力在新民州休整近两月，补充粮食、兵员后再度开始行动。
陈瑞文以两万步军营，两万蓟辽军、五千察哈尔骑兵，向后金依托净烟堡、平洛堡搭建的蒲河防线发起猛攻，同时以两万九边军做偏军沿辽河北上攻取十方寺，占据盛京正北方地区。
然后从南线再度抽调一万蓟辽军北上，同中央集群汇合。
戚建辉手中兵力下降到两万人，其与蒋子静商议后按计划收缩防线，前锋兵力从王大人屯、沙河堡方向撤出，围绕辽河一线的刺榆坨、黄泥洼、船城、唐马寨一字摆开。
南线防御纵深收缩的同时，辽阳守军开始进行袭扰战术，频繁派遣轻装骑兵在四个据点之间做穿插，试探兵力部署情况。
而在东征大军再度行动之际，李嵇却察觉了粮价的异常状况，八月二十距离内阁决定投放储粮不过一月，其消耗速度就远超想象。
而且内阁已经收到东征大军的通报，将会向盛京方向发起进攻，请做好从锦州陆路补充后勤给养的准备，粮食和驮夫队需要随时待命。
作为少数几个洞悉全部计划的重臣，李嵇很清楚，接下来才是东征一役的关键时刻，如果放任通州储粮的消耗速度，于全局而言是大不利。
于是招来通州总管万乾章、户部尚书贺襄，问询办法。
但二人也没有良谋。
万乾章认为如今粮价上涨皆因战事，加之陕甘赈灾，朝廷从湖广征调粮食，导致江南今年外输粮食减少，苏州米市价格走高在所难免。
贺襄则是认为应该维持通州储粮的投放，但减缓投放速度和投放数量，保持北方粮价在每石二两上下就好。
去岁闽广双季稻推广大获成功，今年年初征调两广相关官员任职中枢、湖广，负责双季稻推广。
今年行动虽然晚了些，但第二季的稻种已经种下，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稻米成熟上市，届时定可抑平粮价。
从眼下到湖广稻米成熟上市，最多两月，通过控制储粮投放力度，完全可以支撑。
李嵇听完贺襄的话，也只得采纳他的建议，但嘱咐他同江南、湖广的各布政司衙门加强联系，密切关注湖广的第二季粮食的收成状况。
这次谈话结束不久，北方粮价开始下跌，从八月上旬的每石2.3两降到九月的每石2两，十月中粮价来到前后数月或者说全年的最低点，每石1.7两。
而稍早一些的八月，江南米市的大米交易价还维持在每石2.2-2.6两，到了北方粮价转头下跌的九月，粮食价格依旧高企。
但刚一进入十月，江南粮价再也无法维持高位，随着湖广粮食输入量增大。
十月十七日，苏州米市价格迎来几十年难遇的单日暴跌，开市时还有每石2.2两以上的价格，到了下午，最大的一笔成交单数量为五万石，可成交价只有每石1.9两。
很快湖广第二季稻米推广大获成功、预备开始上市的消息，就在江南四省的市井田间传播开来。从苏州米市到整个江南的二级交易市场、粮铺开始疯狂降价，大米每石价格来到1.7-1.9两。
进入十一月，湖广改种双季稻的土地收获的粮食开始流入江南市场，米价来到每石1.3-1.5两。
李嵇得知，心中还有所欣喜，可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整个中枢官员都陷入始料未及的困境中。
东征大军在八月中开始行动，到九月中，九边军完成对十方寺、丁字泊的占领及周边地区的控制。虞昭文率领等待已久的北线部队在九边军的掩护下，沿河向开原、昌图方向进攻，到十月初占领曾十堡、正西堡，向中固城进军的同一时间，在整个战争中此前一直保持劣势的后金军发动猛攻。
以辽阳军为主力，盛京、兴京抽调的部分军队为辅，其中三万人从王大人屯方向集中兵力南北包夹，猛攻刺榆坨，刺榆坨堡守将为南线副指挥蒋子静，守军为其本部六千宁武军骑兵，一千平定州步卒。
双方血战十一日，后金军攻破刺榆坨，蒋子静率不足三千人的残部突围，向北奔走途中遭遇后金军骑兵拦截，不得已率部跨过哈喇河再向北，然而后金军紧追不放。于是蒋子静下令丢弃一切军械甲胄，轻装渡过辽河，按照来时的路，逃回锦州府辖地的大黑山堡，等其部抵达时，人员只有一千八百众，其中能战者不足五百，战马仅剩三百余匹。
而与刺榆坨相互照应的黄泥洼堡，南线指挥戚建辉及其部八千众，在被围困十五日、后金军刺榆坨方向的军队南下增援后，率众突围，跨过哈喇河后转向西南，在临近辽河时率部向东南折返，同南下包围唐马寨的后金军侧翼部队相遇，击破之，戚建辉麾下参将吴大用于阵中斩将。
其部同唐马寨守军汇合时，部众不足三千。
在刺榆坨、黄泥洼相继失陷后，后金军摧毁渡口三座，其部跨过辽河，完成对东征大军河运线的切断。
消息传到北京，正是十一月十四日，当日消息传来，晚上粮价来到了每石2.9两，而当天上午的粮价还是每石2.3两。
随后数日粮价不断走高，在二十一日粮价突破每石3.5两，来到北方灾年的粮价水平。
民怨骤起，攻陷诽谤之声不绝于朝，帝大怒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