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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的药囊被触须扯得粉碎，珍贵的九花玉露散撒了一地；梅若雪的机关匣"咔嗒"爆开，齿轮弹到墙上又叮叮当当落下来——这是她们最后的手段了。
"去保护林姑娘。"她将顾修然往旁边推了半步，又反手将林婉儿和梅若雪往唐三娘身后带。
林婉儿的手还攥着她的衣袖，指尖冰凉："姐姐！"那声音带着哭腔，像极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医馆学徒时，被恶犬追得跌进药缸的模样。
"别怕。"郑灵萱摸了摸她发顶，转身时衣摆扫过梅若雪沾着血渍的机关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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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雪咬着唇，突然将腰间最后三枚雷符塞进她掌心："这是用星铁淬过的，能多撑半柱香。"
黑雾里的脚步声更近了。
老鬼身后的影门高手已经冲过血河，刀光剑影在雾中闪烁。
楚云飞的铁剑断成两截，正抄起旁边的石墩砸向扑来的喽啰；孙二娘抽出藏在袖中的柳叶刀，刀身映着她绷紧的下颌线——当年黑店老板娘杀人时，也是这副神情。
郑灵萱深吸一口气。
引魂佩的金纹在她手背流转，像活过来的金蛇。
她将玉佩按在青铜罗盘中央的刹那，整个空间发出垂死的呜咽。
金与青铜的光绞成漩涡，归墟之门的黑雾突然倒卷，青灰色触须像被火烫的蛇般缩回门缝。
"灵萱！"顾修然的惊呼被轰鸣吞没。
郑灵萱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扯她的魂魄，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林婉儿的哭喊声变得遥远，顾修然的银刀划出的弧光像流星，老鬼的冷笑碎成碎片。
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像初春的晨雾，指尖已经看不见了。
"别忘了回来的路。"顾修然的声音突然清晰，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
他不知何时抓住了她的手腕，温度透过逐渐透明的皮肤传来，像最后一根锚。
郑灵萱想笑，却发现嘴角已经无法牵动——她看见他眼底有泪光在闪，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
金光轰然炸开。
黑雾被撕成碎片，归墟之门发出刺耳的哀鸣，门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
众人被强光笼罩，下意识抬手遮眼。
待视线恢复时，青石板上只剩半块还泛着微光的青铜罗盘，和一枚静静躺着的引魂佩。
林婉儿的手还保持着向前抓的姿势，指缝间飘着半片被烧得焦黑的衣角。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喉间溢出破碎的抽噎："姐...姐姐？"
顾修然单膝跪在地上，掌心还留着郑灵萱消失前的温度。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石门前，银刀"当啷"坠地，刀身映出他发白的唇——那枚他藏在衣襟里三年的同心锁，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老鬼的漆黑长剑"啪"地掉在血河里。
他望着重新闭合的归墟之门，又望着空荡的中央，突然发出癫狂的尖叫："不可能！
她明明该被混沌吞噬！"
影门高手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只有小麒还站在原处，金尾无力地垂着。
它望着郑灵萱消失的位置，发出一声清越却破碎的啼鸣，像在唤主人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