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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魂？”郑灵萱的声音发沉，她摸向腰间的镇界符，却在触到符纸的刹那被一股巨力拽了过去。
石碑的裂痕突然绽开刺目的红光，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的手腕、脚踝，将她往碑身里拖。
顾修然扑过来抓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灵萱！”他的嘶吼撞在石壁上，震得头顶的石屑簌簌掉落。
程七的虚影疯狂地绕着石碑打转，嘴里喊着“不可触碰血契”，可声音被红光吞没，只剩细碎的嗡鸣。
墨无痕的引魂令“啪”地碎成两半，他跪坐在地，盯着郑灵萱消失的方向，嘴唇动了动：“这是宿命……”
意识空间里，黑暗像浓墨般漫开。
郑灵萱摔在一片血色沼泽里，泥浆浸透了衣襟，腐臭的气味直往喉咙里钻。
她抬头，看到前方立着一道身影——玄色长袍，面覆青铜鬼面，正是传闻中归墟的掌控者，幽冥先生。
“你以为挣脱了命运？”幽冥先生的声音像两块岩石在摩擦，“从你穿越到第一个世界触碰神兽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归墟的容器。”他抬手，血色沼泽里浮出无数画面：她在第一个世界收服神兽幼崽时的笑，在第二个世界与顾修然在武林大会并肩的身影，第三个世界里顾修然为她挡下致命一剑时的血花……“这些温情，不过是我给容器的糖。”
郑灵萱撑着膝盖站起来，泥浆从指缝里滴落。
她摸向心口——那里还留着顾修然掌心的温度。
“容器？”她扯出个冷笑，金瞳里的光比血色沼泽更亮，“那你大概没试过，容器里装的不是水，是火。”
幽冥先生的鬼面出现裂痕，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他能救你？顾修然不过是我布下的棋子——”
“灵萱。”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郑灵萱转身，看见顾修然站在血色沼泽边。
他的玄色外袍染了血，左脸有道未干的伤痕，可眼底的星子却亮得刺眼。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青铜镜——正是她方才用来破幻象的往生镜。
“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他说。
郑灵萱伸手握住他的手。
掌心相触的刹那，往生镜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血色沼泽开始沸腾，幽冥先生的身影像被戳破的气泡，“砰”地消散。
意识空间剧烈震颤，郑灵萱感觉有双强有力的手将她往外拉，耳边响起顾修然的低喝：“回来！”
当郑灵萱的脚尖重新触到密室的地面时，她踉跄了一步。
顾修然的手臂立刻环住她后腰，将她牢牢按在自己心口。
她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像擂响的战鼓。
“你吓死我了。”他的声音发哑，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
郑灵萱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全湿了，玄铁剑不知何时掉在脚边，剑鞘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想来是他在她被拖入意识空间时，用剑劈了石碑。
墨无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血契碑的裂痕更深了……容天的仪式被打断，但还没结束。”他的引魂令只剩半截，残片上的幽绿火焰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他会回来的。”
郑灵萱转头看向悬浮的石碑。
此刻碑身上的“第三阶段”几个字几乎要渗出血来，裂痕里的暗红液体滴得更急了，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潭。
潭中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的金瞳正泛着从未有过的红光——那是归墟之力残留的痕迹。
顾修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捏紧了她的手。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是什么仪式，什么宿命……”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我陪你破。”
密室的石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
众人转头，只见程七的虚影正飘在门口，他的面容比之前更模糊了，像要融化在空气里：“容天的人……来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虚影“啪”地碎成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郑灵萱握紧顾修然的手，金瞳里的红光渐渐褪成清亮的琥珀色。
她看向墨无痕，后者正弯腰捡起引魂令的残片，抬头时眼底闪着坚定的光。
“该我们了。”她说。
密室之外，传来无数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