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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脸腾地红了，张了张嘴，像是想拒绝，但明月已经把奶糖塞到他手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温和：
“小朋友，偷东西是不对的，这次就当姐姐请你了，下不为例！”
她转头，又冲老板娘眨了眨眼，老板娘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
“这些娃娃就是饿不住嘴……”但手上的动作却已经把糖重新放回男孩手里，还多塞了一颗。
小男孩愣了一下，低着头，红着脸嗫嚅了一句：“……谢谢。”
明月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冰棍，心里还惦记着刚刚那个孩子的事情，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余光扫到街口有些不对劲的动静。
她眉头一皱，把手里的冰棍分给几个孩子，然后低头看着傅枭，语气不容置疑：“你在这里看好弟弟妹妹，别乱跑。”
傅枭刚撕开绿豆冰棍的包装袋，懵了一下：“啊？妈咪，what’s wrong with you?”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他妈妈塞了十块钱给老板娘：“帮我看下这几个孩子，谢谢。”
老板娘瞪大眼：“哎，你这是去干嘛？”
但明月已经跑远了。
“……”傅枭咬着冰棍，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
小巷子幽深狭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地上还有几滩未干的积水。
几个穿着军绿色校服的学生和几个社会青年堵在巷子里，隐约能听到低声的威胁和嘲讽。
有路过的行人看了一眼，立刻绕道而行，嘴里还低声嘀咕着：
“那小孩是不是傅家的孩子？”
“应该是吧。”
“昨天我看到有个长得清秀的女孩子去拉架了。”
明月刚到巷口，就听到几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在说话，她脚步一顿，眸色微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快速拿下手腕上的发绳，把长发扎成马尾，随即大步朝巷子里冲去。
*
傅北辰站在最中央，被几个社会青年围着，穿着校服的孩子一脸讨好地凑在为首的青年身边，神情谄媚地说道：
“哥，他就是傅家少爷，可有钱了！”
为首的青年冷笑着，转了转手里的一把小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他目光轻蔑地扫向傅北辰：“钱拿出来，今天这事就算了，要不你得好好祈祷，有没有美女再来救你！”
傅北辰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泛着冷意，他淡淡地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着，他不慌不忙地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语气仍旧是不紧不慢：
“跟你们讲过好几次道理了，是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看到一道疾风般的身影冲了进来——
*
“啪——！”
一只手猛地揪住了小混混的头发，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往后一甩！
“啊——！”
小混混没想到身后有人，猝不及防被扯得一个踉跄，连带着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小刀“咔哒”一声落地，划出一道银光。
巷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个社会青年和学生全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以为傅北辰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比他们还狠的女人！
啪——！
一根破旧的扫把柄猛地敲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震得人心头一颤。
明月一手抄起放在巷子里的扫把，一手叉腰，冷冷扫视着这群人，目光锋利如刀，语气透着狠劲：
“你们几个，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几个小混混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其中一个脸色一变，咬牙道：“你、你谁啊！”
明月嗤笑一声，眼神讥讽：“他妈。”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几个小混混倒在地上哀嚎，刚才被她踢翻的那人捂着肚子，痛苦地抽着气，脸色惨白。
傅北辰站在原地，眸光微闪，盯着眼前的女人。
*
明月猛地转头，目光凌厉地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刀锋：
“傅北辰，我是不是教过你，被欺负了要还手？！”
她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先打回去再说！都四年了，你怎么比以前还怂？”
傅北辰被打得微微一晃，却没有反驳。
明月伸手抓起他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推，抬起下巴示意，“狠狠打回来！你要是对别人仁慈，别人就能在你头上撒尿！”
傅北辰盯着她，指尖微微收紧，心脏怦怦直跳。
这种感觉……好熟悉……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朝那个为首的混混走去。
“你、你别过来！”
小混混吓得连连后退，可刚被明月踢了一脚，他疼得捂着肚子，根本站不稳，结果——
“砰！”
傅北辰一脚踹上去，力道十足！
“啊……唔……”
小混混惨叫着倒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傅北辰狠狠补了两脚！
剩下的人想跑，明月手里的扫把一抬，横在他们面前，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母子俩一前一后，把人围在中间，傅北辰眼神冷冽，毫不犹豫地把那几个小混混揍了一顿。
*
巷子里传来闷哼声和拳脚交错的声音，直到所有人都倒地哀嚎，傅北辰才停下动作，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抬手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突然抬起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冲着明月笑了笑。
“你是妈妈，对不对？”
明月微怔，脚步顿住。
她与那双清亮的眼睛对视了几秒，最终沉默地移开目光，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书包，轻轻拍去灰尘，语气淡漠地道：“不是。”
“我是继母，是后妈，是你爸的新媳妇。”
她把书包随手扔给他，转身就走，“以后，我就是童话故事里的毒皇后，恶毒后妈。”
傅北辰没说话，只是抱着书包，和她保持着一只手臂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半大小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意。
其实他刚出校门，就看到了她的车。
他当时特意看了下四周，就看到他们在小卖部那里，他还故意在门口拖了一会儿，故意让明月看到他和一群混混走。
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
三个孩子已经在小卖部门口排排坐，双手托着下巴，整整齐齐地等她。
看到她回来，傅枭第一个迎了上来，皱着小小的剑眉，拉住明月的手，“妈妈，你去哪了？”
“去接你大哥……”
话没说完。
“呜——呜——”
远处，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车顶的警灯闪着刺目的红光。
“啊！哥，有救护车！”傅明珠高兴地跳起来，指着白色的车辆。
明月嘴角微微抽了抽，狐疑地看向傅北辰。
后者只是耸了耸肩，神情一如既往地淡定。
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限量款的高跟鞋，默默安慰自己。
她出手很轻的，傅北辰也就是个小孩子，不可能……
应该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