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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我整理好衣衫从苏小小家出来，迎面撞上刚回来的姐夫。他眼镜片上还蒙着实验室的雾气，手里拎着个鼓鼓的公文包。
"大壮？"姐夫推了推眼镜，疲惫的脸上露出惊喜，"正好有事找你商量。"他拉着我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冷库最近接了个大单，但制冷系统老出问题..."
月光下，文件上的数据密密麻麻。我翻看着报表，姐夫在旁边解释："这批海鲜要是保存不好，违约金够买辆新车了。"他焦虑地搓着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明天我去看看，"我把文件塞回他包里，"八成是管道结霜了。"起身时，苏小小在二楼窗口冲我眨眼睛，唇边带着餍足的笑意。我挥挥手，钻进捷达车，后视镜里姐夫还站在原地，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林局长家的中式别墅灯火通明。我按响门铃时，他正穿着睡衣在院子里打太极。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收势，白色练功服在夜风中飘动。
"小林啊，"他笑呵呵地转身，看清是我后表情一僵，"大壮？这么晚..."
"林叔，"我直接打断他，"娜娜中弹了，在省城医院。"
林局长的手猛地一抖，拂尘掉在地上。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石桌。
"已经脱离危险了！"我赶紧扶住他，"她男朋友在照顾着，您别急..."林局长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手腕，指甲都陷进肉里。他哆嗦着摸出手机，拨号的手指按错三次才打对。
"备车！立刻！"他对着手机吼完，转身就往屋里冲，练功服带翻了茶几上的紫砂壶也浑然不觉。我站在院子里，听着楼上传来慌乱的翻箱倒柜声，还有林夫人带着哭腔的询问。
老顽童的诊所飘着药香。推门进去时，丘豆豆正坐在窗边晒太阳，手里捧着本《黄帝内经》。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老太太在里屋跟着收音机唱戏，声音洪亮得完全不像病人。
"庄哥！"丘豆豆惊喜地站起来，脸上的红斑已经淡了很多。她穿着老顽童给的蓝布褂子，袖口还沾着药渍，但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老顽童从药柜后面探出头，胡子翘得老高："瞧瞧谁来了！"他手里捣药的铜臼"咣当"一声放在柜台上，"小丫头争气，经络疏通得不错。"
老太太颤巍巍地端来茶，粗糙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恩人啊..."她的眼泪滴在茶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我连忙接过茶碗，却被烫得龇牙咧嘴，惹得丘豆豆"噗嗤"笑出声。
"别这么客气，"我吹着烫红的指尖，"朋友就该互相帮衬。"窗外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离开诊所时已近黄昏。破捷达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侧的麦田泛起金色的波浪。收音机里放着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难忘今宵》。
我摇下车窗，让带着麦香的晚风吹进来。这一天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回放：苏小小温软的身体，姐夫焦虑的眉头，林局长瞬间煞白的脸，还有丘豆豆阳光下渐渐康复的笑靥。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三发来的海岛照片。照片里三位美女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堆沙堡，我笑着把手机扔到副驾座，踩下油门。夕阳把车影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