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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床，捡起里衣穿上，出去打了一盆水，拧干毛巾，一点点替她擦拭。
她像被骤雨打湿的芙蓉，软软瘫在床上，任由他侍弄。
收拾好残局后，他躺了下来，亲了一下她的耳垂，环着她合衾而眠。
梦时有多沉醉，醒时就有多彷徨。过了两天销魂蚀骨的日子，转眼又要踏上新征程。
段书瑞骑着马，和一众官员走出城门，踏上去孟州述职的路。
他不是将军，身后没有皇帝，没有文武百官送行，有的只是两道身影。
鱼幼薇登上城门，双手撑在身前，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大有要站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穿杨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对她说道：“鱼姑娘，天上开始飘雪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出门时天色尚好，二人都没带伞，谁知天气变得这般快，这才站了一会儿，肩头就已飘上雪花。
“穿杨，你看看，他们走出多远了？千里眼怕是都看不清了吧。”
隔着厚厚一层雾，穿杨也看不真切，他知道她牵挂着离人，不忍拆穿她，只含糊搪塞了句。
“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难道是我太敏感多疑了吗？”鱼幼薇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答道，“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我昨天还去庙里给他们求了平安签呢。”
眼前的道路越变越窄，两边的植被愈发茂盛，山野间弥漫着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算上来回，这一趟至少要在路上耽搁四天，考虑到路途遥远，县衙特意给段书瑞选配了十八个膘肥体壮的衙役护送。
前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距离述职日期只有不到三日时间，他们所乘坐骑脚力不够，得在日落前赶到前面的市镇上，歇息一晚，为明日的奔波做准备。
过了腊月，天晴的日子本就不多，一行人行李众多，一路上走走歇歇，走得就不快。
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前面又是一座山。山路崎岖，两边是大山夹道，众人只能下马步行。领头的衙役是明华，他年纪最小，平日喜欢看一些灵异小说。
看到这险峻的地形，他笑着对众人说：“附近有一片乱葬岗，阴气重，到了晚上有许多小鬼会出来，附身在行人身上。所以在山里一个人走夜路，如果有人拍你的肩头，千万不要回头。”
大家都笑了起来。段书瑞走在人群中间，也笑道：“除了小鬼，是不是应该还有点别的妖魔鬼怪？”
元叔平附和道：“是啊，没准还有几只狐狸精，一到晚上就化成美女，出来吸人精魄呢！”
“阿华，你小子正当壮年，可得小心点！若是被狐狸精撞上，抓去滋阴补阳就不好了！”
众人哈哈大笑，明华一张脸红成了苹果，胡乱抓了几把头发，“大家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还是童子身呐！”
一帮人笑得更欢快了，段书瑞忍笑道：“你还是少说两句比较好，省得越描越黑。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这话，众人都收声不语，竖起耳朵，聆听着周遭的动静。但除了穿林的风声和鸟儿的啾鸣声，什么也没听见。
“大人，您听到了什么？下官什么也没听到啊！”
“是啊，您不会幻听了吧？咱们要不停下来休息会儿？”
这时，林子深处传来女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很快又归于沉寂。
“不是吧，现在天还没黑呢，狐狸精这么快就现形了？”明华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