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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退屋里所有人，崔彦昭守在病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年轻人。半晌，他一拳砸在床侧，双手握住段书瑞的手。
“修竹，你这个臭小子，你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我发誓，只要你醒过来，我可以无偿答应你一个愿望！”
这时，门“咯吱”一响，穿杨一脸焦急地赶来。
按照段书瑞的吩咐，他在里屋看图，房屋的隔音效果极好，里屋离温泉又有一段距离，因此他一开始没有听到屋外的动静。
“是我来晚了……”穿杨的心揪成一团，胡乱抹了几把眼泪。他向崔彦昭拱手行礼，说道：“大人，我来替公子守夜吧……”
“不用了，你还有正事要做。你忘了修竹对你的吩咐了吗？”崔彦昭望了他一眼，只此一眼，让他神色一僵，回忆起段书瑞早上说过的话。
“穿杨，我这张方位图画得不够明确，你夜里偷偷去一趟于府，帮我看一下这几个点位。”段书瑞拿出布局图，将几个用主笔标出来的地方给他看。
穿杨擦干眼泪，深深看了段书瑞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
“且慢，你不休息一会儿再去？”崔彦昭叫住他。
“之前在部队里，有时刚睡下，便传来敌军进攻的号角，哪里顾得上休息？不照样活着回来了吗？”穿杨回头，眼里是狰狞的血丝，“公子想做的事，我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帮他完成。”
说着，他大步流星出去了。
长夜漫漫，这样的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崔彦昭毕竟上了年纪，他命人搬来一张小榻，放在段书瑞床边，嘴里不时唤着他的名字。
他担心得彻夜难眠。
窗外，有早起的鸟儿低鸣。
段书瑞紧闭双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上轻微转动。他觉得自己真的好累，很想一睡睡到地老天荒，但耳边的呼声一声大过一声，让他想忽略都难。
他吃力地睁开沉若灌铅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在一张脸上聚焦。待到眩晕感消去，他才发现，面前的人正是崔彦昭。
“崔大人，您这是……守了我一夜？”段书瑞虚弱地问道，唇边却勾起一个弧度。
他眼里终年不化的冰冷，似被春风吹化，荡漾开几分涟漪。
没等他反应过来，崔彦昭伸出手，紧紧拥住他，左手嵌入他发间，不轻不重地撸了一把。
“没大没小的，叫崔叔叔！”
闻言，段书瑞的目光有些许呆滞，很快又恢复清明，乖巧道：“崔叔叔。”
婢女端着药进来。
待到他喝完药，崔彦昭握住他的手，“你好好休息，穿杨昨夜去打探情报了，眼下还没回来。”
段书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下一紧。
如果只是踩点的话，穿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
一个时辰后，穿杨终于回来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顾不上休息，直接推门而入，欢喜道：“公子！属下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