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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某不才，幼时学过竹笛，江公大寿，下官愿献上一曲，为大人助兴。”
“竹笛？”江国志眼底一亮，抚须道，“你打算表演什么曲目呢？”
“下官来时，见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流水潺潺，月色溶溶，下官不由得想起一首曲目——”
他故意卖个关子，为的就是吊足人的胃口。
众人在脑海中代入场景，个个凝神聚气，一些精通音律的人伸长脖颈，屏息凝神，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就是《春江花月夜》。”
江国志听得微微一愣，旋即露出赏识的微笑，“来人，去把我珍藏的紫竹笛取来。”
众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惊——听闻寿星早年高价购入一管竹笛，笛身由上好的紫竹制成，雕刻之人是宫廷木匠。
难不成……真是那管竹笛？凭什么段书瑞能享此殊荣？
段书瑞接过竹笛，用手帕蘸酒，略微擦了擦气孔的位置，向着江国志的方向微微颔首。他举起竹笛，唇中送气，手指轻抚。
他吹笛的技艺不敢说有多么空前绝后，也不至于“魔音绕耳”，从前学过的的技法也都留着。
人在最放松的状态下，表现得更好。
空气中酒香弥漫，身形颀长、面容明俊的公子手执竹笛，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白玉般温润的光泽。
笛音如丝如缕，婉转清扬，听者不由自主闭上眼，仿佛跟着笛音，来到春日的江畔，鼻端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眼前碧波荡漾，两只水鸭轻浮其上，带出两翼长长的波纹。
江国志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点桌面，看着面前的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曾几何时，在宴席上，他也被人当众为难过，那时的他身无长技，巴不得有人为他解围。
很可惜，没人为他挺身而出，他只能自救。
他自己淋过雨，却还是想为别人撑一把伞。
事实证明，眼前的年轻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简单一曲，足以摄人心魄。
一曲终了，段书瑞轻抚玉笛，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
侍者端来托盘，他轻轻将竹笛放回托盘。察觉到上方投来的目光，他勾起嘴角——送礼的时机到了！
“大人，这是我为您挑选的礼物，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段书瑞献上一个礼盒，交给侍者。
江国志打开锦盒一看，只见柔软的锦布上，躺着一根白玉雕制的笛子，通体莹白，笛尾还坠着一根红色缨络。
众人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先炫了一把技，又突然秀出这样一件礼品，今晚的风头都被他一人抢尽了！
“不错，段大人有心了。”江国志露出赞许的微笑，示意侍者将礼物收好。
宴席散场之时，夜色沉寂，众人只能在酒楼休息。
段书瑞跟随小二的指引，穿过曲折长廊，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这一楼住的客人有哪些？”
“大人，这层楼住的，都是这次宴席的贵客。住在您隔壁那位，肿眼泡，太阳穴凹陷，来时还打听过您的消息呢。”
听到这里，段书瑞多留了个心眼，他思来想去，叫来曲必武：“小兄弟，今晚辛苦你，在房梁上守夜。”
曲比武应了一声，身形如电，人已经蹿到房梁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