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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霁心情不错，挥散结界后，似想到了什么，他声音低哑：“希衡，你刚才说漏了一点。”</P>
希衡疑惑抬眸。</P>
玉昭霁凝视她：“有的修士先动情而寻道侣，也有修士因动欲而寻道侣。你未尝体会过男女之欲，恐怕不知其中的食髓知味。”</P>
希衡疑惑看着他。</P>
玉昭霁察觉其中歧义，下意识担心希衡误会。</P>
他不动声色找补：“虽然孤也未曾体会过，但孤见过太多魔族放浪形骸、纵情声色，人族中因色欲而起的龃龉更是数不胜数。”</P>
“而你，未尝体会过其中磨人滋味，若你有朝一日因为其余原因，需要欢好，你可以随时来寻孤，不必寻别人。”</P>
希衡不解。</P>
玉昭霁眸光晦暗几分：“否则，以你的性格，你若因故同别人欢好，你恐怕会做出主动承担责任的事来。”</P>
“殊不知，这世间道侣间相互阋墙者数不胜数，你重义，别人重利也说不定，你会遭遇算计、会和他不睦，却又碍于道侣情分而无法痛快杀了他，孤可不想看着你身陷囹圄。”</P>
这光是让玉昭霁想想，就想要杀人。</P>
甚至于更坏的是，如若未曾尝过那种滋味的希衡对此食髓知味，真心拿那人当道侣……</P>
玉昭霁可不想杀死希衡的道侣，和她成为真正的死敌。</P>
可若真有那么一人，他一定会杀，没有任何转圜余地。</P>
“所以，你不如来找孤。孤和你修为相仿、年纪相近、彼此了解……孤也不斩三尸。”玉昭霁道，“总比你们修真界口蜜腹剑的所谓道侣来得好。”</P>
玉昭霁口口声声诋毁修真界的道侣。</P>
他的车轱辘都要压希衡脸上了。</P>
希衡沉默片刻，带着试探：“玉昭霁，魔族和人族不同，在我们人族，男子朝女子说这样的话，是孟浪之举。”</P>
玉昭霁没有回答。</P>
他这就算是孟浪？他若真孟浪，此刻她绝不会有时间气定神闲和他说话。</P>
今日玉昭霁问了希衡两个问题，希衡回答后，也要知晓玉昭霁的选择。</P>
如同论道，自然要有来有往。</P>
“玉昭霁，你的选择是？”</P>
玉昭霁反应过来希衡的意思：“孤并不在意这些。”</P>
玉昭霁直言：“孤在意的，只是你会不会寻道侣动欲。”</P>
这话有些太直接，再结合刚才玉昭霁的表现，希衡心中直接拉起警铃。</P>
玉昭霁同样敏锐，他是擅权的魔族太子，擅权者如善猎者。</P>
无论如何，他的直觉都会让他不要提前暴露，无论他对“猎物”多么心怀柔软，甚至想放下弓箭。</P>
玉昭霁道：“希衡，孤不在意男女欢爱，只是不想你寻一个修为不如你的道侣，被他拖累，又或者寻一个只用丹药堆出高修为、名不副实的废物，影响你的心境。”</P>
“在修习巅峰，无论道魔，都很孤独，孤希望你能一直在，和孤一起走下去。”</P>
“别的，你不必担心。”</P>
这的确是大能的孤独。</P>
她没在玉昭霁眼中见到情欲。</P>
希衡听完玉昭霁的回答，心有所触：“多谢，愿我们都能登顶大道。”</P>
愿登顶大道时有你，你不朝别人动欲，你便不需要欲念缠身，你只是剑君希衡。</P>
玉昭霁看着她，在心里默念。</P>
时间慢慢过去，希衡不愿再耽搁：“玉昭霁，你出去吧，我要运灵力疗毒。”</P>
“有事的话，孤就在外面。”玉昭霁转身离开。</P>
离开前，他见到希衡身上的衣服有血，见到她指尖的绯红、耳垂的粉玉。</P>
玉昭霁脱下外袍，披在希衡身上，极有分寸感地离开。</P>
他守在主墓室外，玉昭霁的脸在阴暗的墓室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微屈手指，抵在自己心房。</P>
此时此刻，玉昭霁确定，自己对希衡的情感远远超出自以为的、对对手的情感。</P>
他好像想得到什么，又好像心怀不忍。</P>
犯了一个猎手的大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