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希衡也不会像冰神银姬利用凶神那样利用他。</P>
无论希衡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无论在前方诱惑她的是什么，她都自有底线。</P>
所以，此刻玉昭霁见凶神胆敢有将希衡当做冰神银姬替代品的意思，瞬间压不住心中杀意。</P>
混沌火骤然射出，在凶神面前绽开，成为一柄火枪，直直插向凶神心脏。</P>
凶神避开这混沌火枪，但是好歹退了一步。</P>
玉昭霁也不意外他能躲开，冰冷道：“看来你对冰神银姬的爱，也不过尔尔。”</P>
凶神瞬间暴怒看向玉昭霁，玉昭霁这辈子看的最多的就是别人或恐惧或愤怒或憎恶的眼神。</P>
他对这些眼神，一向免疫。</P>
哪怕此时这么愤怒看着他的是凶神也不例外。</P>
凶神咬牙切齿，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你胆敢侮辱本尊对银姬的爱？”</P>
他好像下一瞬，就要杀了玉昭霁。</P>
玉昭霁冷冷回答：“不承认吗？你很爱冰神银姬，爱在哪里？”</P>
凶神伸出手，指在自己赤裸的胸膛：“本尊爱在哪里？哈哈？本尊爱在哪里？”</P>
凶神好像确实需要一个倾听他诉说的人。</P>
何况，玉昭霁和他的相似处有许多。</P>
人神魔妖或者说万物，都想和相似者做朋友，却大多都会爱上和自己不同的人。</P>
凶神道：“本尊的心脏里，有一支箭，银姬不在，哪怕是她的箭，本尊也要她的箭陪本尊到永远。”</P>
玉昭霁眼眸平静，甚至还有些无动于衷，他冷冷回答：“这说明什么？这不过是你失去她后，心智软弱，你需要她的箭陪你，这是你想要她爱你，而不是你爱她的证明。”</P>
玉昭霁说得本就没错。</P>
何况，这位从后世而来的魔族太子殿下，比起凶神来，发展更为均衡。</P>
他是魔族的顶尖战力，也是自己智囊团中的超一流智者。</P>
他的游说能力足够去做魔族的说客，眼下，糊弄一个陷入疯狂的凶神，实在再简单不过。</P>
凶神呢喃：“……是本尊需要她爱我，而不是本尊爱她的证明？”</P>
凶神不想信，却又不得不信，他眼中本淡下去的猩红血意又浓郁起来。</P>
凶神迫近玉昭霁：“那么，本尊杀了那些当初围攻银姬的神明，本尊因为银姬之前对巫族少主的维护，现在决意放过巫妖和灵巫，本尊力挫天道……”</P>
甚至，他成为堕神，变成这不人不神不鬼的样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对银姬的爱？</P>
玉昭霁平静回答：“你杀人、灭世，只是源于心中的恨。”</P>
“不要把你暴虐的杀意推卸到对她的爱上去。你扪心自问，冰神银姬若有知，愿意看见你屠杀万族、铁血灭世吗？”</P>
凶神的头忽然更加疼起来。</P>
他不想听这个魔族小辈说话了。</P>
凶神竭力抵抗着心底的答案，大怒：“你在诡辩，你的言辞就像魔渊神宫的策士那样充满鼓动和诡辩，在你说来，难道本尊一点都不爱银姬？”</P>
“本尊能确信，本尊愿意用本尊的性命、力量、尊荣、权势乃至一切去换银姬。”</P>
玉昭霁一点也不惧怕凶神杀了他。</P>
他道：“所以，孤没有否认你爱冰神银姬，只是说你的爱不过尔尔而已。”</P>
玉昭霁带着嘲讽而冰冷的笑意，看向凶神的脚步。</P>
凶神，正朝着扶桑神树的方向而去。</P>
玉昭霁道：“冰神银姬陨落不过几日，你现在就要认错人，将别人误认为是她？”</P>
凶神一震。</P>
他的脚步停下来，他再抬起猩红的眼眸来，望向扶桑神树。</P>
对，那个人……不是银姬。</P>
姬是已陨落的正道神明之首，未来还会有新的正道神明之首，也许她和银姬会有相似处，但是她不是银姬。</P>
哪怕被扶桑神树中央，银姬的执念所影响，她也不是银姬。</P>
就像银姬作为冰神，有和她相似的水神、露神、雪神……</P>
但是，她们都不是银姬。</P>
天上地下，过去未来，寰宇之中，只有一个银姬而已。</P>
凶神眼中对扶桑神树中央的狂热消失了，多了难受和怅惘。</P>
他深深道：“本尊知晓，你说这段话，是想保护你心爱的爱人，就像本尊当初想要保护银姬那样。”</P>
“本尊并不想成全你，但不得不说，这次，你成功了，她不是银姬，只是一个用万物如剑、召唤归墟，再用毁灭之力妄图杀死本尊的敌人而已。”</P>
“游戏……继续。”</P>
凶神的身影消失在扶桑神树下。</P>
见凶神消失，玉昭霁的确松了一口气。</P>
凶神疯狂而堕落，如果他真要死要活拿希衡当冰神银姬，那就是大麻烦。</P>
解决完凶神后，玉昭霁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希衡会成为现在这样。</P>
冰神银姬的执念……</P>
希衡现在在扶桑神树中央，她看见白云破碎，乾坤颠倒，山河破碎。</P>
看见凶神灭世的血光，看见种子憋闷在带血的土壤里无法生根发芽。</P>
希衡在意天下，冰神银姬也在意神明的存续，同样，也牵挂天下的存续。</P>
这是，希衡和冰神银姬在精神上无限共振，使得希衡被冰神银姬的执念所影响。</P>
玉昭霁打发完凶神后，厌恶、妒忌地看着被希衡抵住后背的巫族少主。</P>
玉昭霁明知这个巫族少主是幻象，明知希衡现在是受了冰神银姬的执念影响。</P>
但他还是妒忌。</P>
这一刻，玉昭霁倒是更能理解当初凶神为什么如此妒忌，以至于中了天道的离间计。</P>
玉昭霁恨不得立即用混沌火，烧灭巫族少主的幻象。</P>
他在扶桑神树下深深吸气、吐气，连续三次以后，玉昭霁才算把心底生起的妒忌和杀意压下去。</P>
他在思索着接下去应该怎么做：</P>
希衡被冰神银姬的执念影响，是忽然而来的变局。</P>
意味着，哪怕玉昭霁唤醒希衡，希衡也无法和玉昭霁合作。</P>
现在，怎么把希衡从冰神银姬的执念中拉出来？</P>
玉昭霁发现自己毫无办法，修士被别的执念影响，基本只能靠自己挣脱这种执念。</P>
其余人能做的，最多是颂念清心咒</P>
要是玉昭霁可以穿过希衡的毁灭结界的话，说不定还能去往希衡的识海空间，强行将她唤醒。</P>
玉昭霁绞尽脑汁，思索怎么破局。</P>
前思后想，玉昭霁考虑到了自己所能考虑到的一切，最终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个险之又险的办法。</P>
这个办法就是：兵行险着，利用凶神的力量，合力打破剑影结界。</P>
剑影结界一旦被迫，这样的外力倾轧，以希衡的敏锐，她也许就可以从冰神银姬的执念中清醒过来。</P>
而后，玉昭霁立即和希衡合力使用清浊之力，打开通往后世的通道，穿越回去。</P>
但这个办法非常险。</P>
因为希衡的剑影结界一旦被打破，凶神也会在瞬间出现。</P>
还有就是，万一希衡的结界破碎后，冰神银姬的执念过于强，导致希衡还是无法在瞬间清醒呢？</P>
那样，玉昭霁破开希衡的结界，就是在害她。</P>
但是，玉昭霁不得不这么做。</P>
因为希衡在朝巫族少主输送力量，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半个时辰后，她还是会被凶神所挟。</P>
是温水煮青蛙，等着半个时辰后迎接死亡？</P>
还是孤注一掷、险中求胜，拼这一把？</P>
无疑，玉昭霁会选后者。</P>
他衣袍猎猎，狂风和烈火同时在他的衣袍处生出，风助火势，炎威不可当。</P>
烈火熊熊，可烧红尘。</P>
玉昭霁的衣袍被风吹得前倾，与此同时，混沌火焰熊熊前往扶桑神树的剑影结界处。</P>
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