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蓝星：“我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同日生，自然也该同日死！你们要杀，就一起杀了我们吧！”</P>
慕紫月性格更柔软些，但也坚定不疑地看着姐姐。</P>
慕紫月：“要生一起生，要死也一起死，姐姐，我很高兴。”</P>
姐妹俩的深情，落在乌月眼中，都极为碍眼。</P>
乌月还是巫妖中最为懂爱的那一个，连他都这么不适，更别提其余巫妖了。</P>
其余巫妖守卫见到这一幕，眼里全都升起妒恨，它们不懂爱是什么，甚至从未体会过爱，但是，不代表它们不会因为缺失而痛苦。</P>
就像之前那几个失去了孩子的巫妖母亲，巫妖其实连母爱都不懂，所以它们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孩子送去战场送死。</P>
但是，它们还是感到痛苦，涕泪不止。</P>
如果说巫妖天性中缺失的爱是注定，却有一种爱能够跨越这种界限的话，这种爱只可能是母爱。</P>
此刻，巫妖守卫们见到慕蓝星和慕紫月之间的互动，都十分痛苦。</P>
挟制住她们的巫妖守卫更是暴怒：“必须选一个先去死，没有同时死的选项！”</P>
它们以为这样就能见到姐妹俩相互内斗的场面。</P>
慕蓝星却道：“我先去死。”</P>
慕紫月立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姐姐，我先去死。”</P>
慕蓝星呵斥：“你是我妹妹，你本就该听我的，难道现在你不听我的话了？”</P>
慕紫月此刻却如同叛逆的妹妹：“不听了，你是我姐姐，我就要一辈子听你的吗？你能不能让我做一回主？”</P>
慕紫月努力仰头看向巫妖守卫：“杀我，先杀我。”</P>
巫妖守卫之间流转着怪异冰冷的气氛，它们的指甲已经嵌入皮肉里，自己犹然不知痛。</P>
这还是一些自制力强大的巫妖。</P>
更多巫妖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让它们觉得暴躁，它们痛苦地抱着头，往墙上撞。</P>
那名巫妖守卫更是无法自控，它手起刀落，就要将这两个人当场杀死。</P>
希衡在它抬起刀的一瞬间，便对乌月说：“你不介意本君阻止现在两族之间，再造杀孽吧。”</P>
乌月下意识回答：“不介意。”</P>
他的满腹心神都在此时此刻痛苦到拿头去撞墙的巫妖身上。</P>
希衡和乌月交涉完，微微抬手，手中流逸出一滴水珠。</P>
这滴水珠带着光华，飞入巫妖守卫高举的刀上，瞬间冰封了这柄刀，与此同时，同样的寒冰还席卷了这里，将所有巫妖守卫、所有被关着的人魔妖全部暂时冰封在内。</P>
等待来日解封。</P>
城池里其余巫妖察觉到这里的动静，想来查探这里的动静。</P>
希衡再抬手，在它们赶来的地方设置下重重冰墙，阻挡它们前进的脚步。</P>
这个事情快解决了，在此之前，这些人魔妖和巫妖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冰封，等事情圆满落幕，再被希衡放出来。</P>
这样能减少伤亡，也减少仇恨的堆积。</P>
希衡冰封此地后，再度带着乌月飞到城外，落在田野边的小道上。</P>
希衡道：“看见了吗？巫妖一族如果不被修复完整，它们永远都会生活在恨意和妒忌之中，不会有真正的高兴，只会在日复一日的狂欢和痛苦中，走向死亡。”</P>
乌月默然不语。</P>
希衡再说：“本君以为，你知道这一点。”</P>
乌月涩然：“本王早该知道，只是，战争蒙蔽的不只是别人的眼睛，也有发起者的眼睛，我见到族人们痛苦，会以为是战争的遗祸，我忽略了他们真正的内心世界。”</P>
田野中此时已经不再下那一场红雨，只有柔和的风，从四面八方的山中吹来。</P>
希衡道：“所以，你现在打算赌了吗？如果你继续进行那一场交易，只给巫妖一族争取时间，其实它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心中的恨意而自取灭亡。你能用交易让所有人魔妖都无视巫妖，不和它们开战，但你没法阻止它们自取灭亡。”</P>
“能救它们的唯有一点，就是让它们感受到真正完整的七情六欲。它们没有爱，就不会懂守护，就不会节制，最终就只会和全天下为敌。”</P>
乌月久久不语，他当然知道希衡说的是真的。</P>
巫妖的不完整，会招致它们最终灭亡。</P>
现在，希衡提出来的献祭人道和他自己，的确能够从根源上解决巫妖的问题。</P>
到时候，巫妖就和万族一样，都有完整的情感，它们最终也会沦为平凡而正常的万族之一，不会有上古巫族那么风光，但是，生生不息绵延不绝。</P>
乌月说：“剑君，本王要思考一下，这么大的决定……我需要时间。”</P>
希衡当然愿意给他这个时间。</P>
正在这时，希衡和乌月同时看见空中飘过去一缕青烟。</P>
巫妖十九从空中飞过去。</P>
她神色匆匆，手上还滴着血，身后有一名男子正在追逐她。</P>
希衡和乌月不知发生了什么，当下立刻赶过去。</P>
巫妖十九落在一片花田里，她身上的血顿时染湿整片花田。</P>
巫妖十九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青色，整个花田都被染成了绿色。</P>
她皱着眉，看着自己奇怪的血，正要给自己治伤时，她面前落下一个人。</P>
一个男人。</P>
他生得不是特别英俊，在美人如云的修真界，他的五官甚至只能称得上一句无功无过。</P>
但是，他的气质非常温润，好像没有一点攻击性，看着人的时候就像能走入人的心底。</P>
这个男人落在巫妖十九面前，见她受伤，就要去给她治疗。</P>
巫妖十九却猛地一躲：“让开！”</P>
她的声音冷下来：“别逼我杀了你。”</P>
这个男人一愣，为了防止巫妖十九躲开，加剧伤势，他迅速缩回手：“好，我不过来就是，只是，我不明白……”</P>
他说：“你明明救了我，甚至和你的同伴翻了脸，为什么却又这样躲着我？”</P>
这个问题，巫妖十九回答不了。</P>
但乌月回答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