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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
昴日洞疆域。
天空蔚蓝,几朵积云飘荡,山林郁郁葱葱,千年古柏,狂放交错,阳光艰难地透过枝叶罅隙,洒在地面上斑斑点点,明暗恍惚。
叽叽。
古柏顶部宽大的树干上不少鸟儿在此筑巢,彼此之间有时不断打闹,夹杂着低沉的风啸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符合幽静无人打扰的林间。
叽!叽!叽!
恍惚间,千年古柏像是被人撞击,倾斜倒塌,溅起黄蒙蒙的烟尘,鸟儿们的惶恐地尖叫着,哭泣着,惊惶四散,如若扛着包袱的背井离乡之人,孤单影只,格外萧瑟。
“你们懂什么,那王家人百年前,杀我父母,取我父母精血炼制成丹,如今我修为有成,难道还不能杀了他吗。”
“替天行道?笑话!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类小娃娃,你懂什么,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逃,不然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轰然响起,声震林樾,席卷了原先的幽静。
紧接着,一道清澈的剑鸣声随之响起,与之呼应。
参天古树倒塌,拦腰截断;黄沙泥土飞溅,烟尘弥漫。
一头十丈高的黑影,自烟尘显露,直立而起,远远看去只觉得是一座小山丘。
但多亏了刚才的剑鸣,驱散了林中激荡的烟。
这才让人看清烟尘中的小山黑影,竟是一只大虫,威武雄壮,小山般大的身躯宛若阴影笼罩此地,散发出的胆寒戾气,更是手持一柄厚重的大砍刀,刀身上遍布着坑坑洼洼的缺口,卷曲的刀口更是磕磕绊绊。
但就是这样的砍刀配合着这魁梧的虎妖更让人生寒,瑟瑟发抖。
只是这只大虫此时面色凝重,额头威猛的王字紧蹙,露出了人性化表情,虎视眈眈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类小孩。
其中一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孩,一袭黄袍,面色凝重,双手掐诀,袖袍舞动,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剑,悬浮在四周飞舞。
而另一位竟也是一位小孩,不过却大了些,大约有十一二岁。
唇红齿白,肌如皓玉,面如谪仙白衣袖袍垂落,上面绣着细密的云纹,手持一把折扇,折扇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折扇上简单的几笔却勾勒出一副苍山覆雪图。
白雾的寒气自折扇冒出,好似这折扇中真得有一座雪山,雪山上的万载寒气弥漫而出,消去夏日的溽暑。
白衣小孩站在黄袍小孩身后,一副被保护的样子。
但这个白衣小孩反而风轻云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蕴含着某种秘密。
“你······”黄袍小孩,面色涨红,眉头紧皱,正搜肠刮肚,欲要反驳虎妖的话,但想了半天,均无所获,最终只得憋出一句:“你不该杀人。”
稚嫩嗓音,显得格外好笑。
黄袍小孩见说不过对方,旋即剑指中闪过一道金光,像是运转某种功法,悬浮在周身的飞剑上被金光覆盖,一种厚重感从金光弥漫,但丝毫不影响其敏捷,飞剑化作一道金光斩向虎妖。
身后的白衣小孩,不由得慨叹道:还是太年轻了。
砰!
砰!!
砰!!!
砍刀被虎妖舞得虎虎生威,劲风呼啸,击在金光飞剑上,霎时金属的火花迸溅而出,毫不夸张的说这穿金裂石的虎掌若是拍在人身上,必将四分五裂。
好无聊!
一道哈欠声在激战中,格外不合时宜,但又十分微弱,丝毫不引人注意。
江明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一手持白色折扇扇风,折扇散发的凉爽寒气吹散了夏日的燥热,一手拿着一个椰子,椰子开口插着青灰色木质管子,透明鲜美清爽的液体顺着吸管进入口中,美滋滋地看着底下这位小师弟除妖。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梢,懒洋洋地打在江明脸上,引得江明不由地犯困。
思虑却不知不觉间飘向了远方。
话说,
白驹过隙,
须臾间,整整五年了。
遥记,那一日,江明瘦小的身影站在巍峨的不渡天门上,呆呆地看着那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以及对面灰蒙蒙的世界,再联想到师父的名讳——天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