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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睁开眼睛，双眸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带着无法抑制的仇恨与狂喜。
她看向玻璃外的教授，他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笑意。
“感觉如何？”教授低声问道。
她舔了舔嘴角，感受着自己全新的身躯，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像是地狱中的呢喃，带着令人战栗的恶意。
“很好……我终于，可以开始复仇了。”
她要复仇。
她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跪在她的脚下，哀嚎、哭泣、求饶。
她要让这个世界，品尝她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感受她曾经的无助、绝望、憎恨。
教授双手交叠在背后，目光穿透那层薄薄的玻璃，看着她……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她”了，而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种进化的象征。
教授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实验的成果带来的兴奋感。
他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某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他曾经，也站在另一个实验室的窗前，俯瞰着灯火辉煌的蓉川。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蓉川基地的科技实验区仍然繁荣，科学家们穿着整洁的白色实验服，忙碌地穿梭在数据终端和实验器械之间。
他站在那座巨大的无菌实验室中央，操控着天镜计划的核心数据，监督着无数个实验项目的进展。
他仍记得那天，实验室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透明的培养舱整齐排列，一道道蓝色的荧光照亮了那些沉睡的实验体。
“天镜计划的第一批实验体已经稳定。”助手站在他的身后，语气里透着兴奋，“活性细胞适应了宿主，我们的基因改造技术已经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教授当时听着这些话，心里并没有太多波澜。这是他数十年研究的成果，确实应该感到骄傲，但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执行某项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但他并不在乎，他们本来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可惜，这个计划最终失败了，或者说，被迫停止了。
“教授，这太危险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创造一场灾难！”
曾几何时，那些自以为是的“道德之士”也曾站在他面前，用激动、愤怒、恐惧的语气质问他。
可笑。
那一天，他仍然站在实验室里，监控着天镜计划的最新数据。然而，实验室外的世界，早已陷入混乱。
起初，是基地外的感染者数量骤增，然后，失控的实验体突破了原本设定的控制机制，在基地内部爆发了第一起袭击事件。
接着，消息被封锁，所有的科研人员被要求继续工作，确保研究不会因为“偶然事件”而停滞。
教授自然也没有停止，他仍然专注于数据调整与基因优化的研究，甚至没有去关心基地外发生的事情。
可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警报声响彻整个实验区，实验员们四散奔逃，警卫部队与失控的怪物交战，基地的最高层已经放弃了这里，研究员们要么被抛弃，要么自行寻找出路。
他站在实验台前，目睹着所有数据被摧毁，实验体挣脱束缚，撕裂玻璃，疯狂地嘶吼着冲出实验室。
但他并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他的确对实验的失败感到遗憾，毕竟这意味着他的研究不得不暂停，数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可他并不觉得痛惜，因为这本来就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他见证过这个世界的崩塌，见证过丧尸如何吞噬人类，见证过那些曾经骄傲的科学家、军人、政客如何在恐惧中哭泣、祈求、哀嚎。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如果他能掌握这场进化的方向呢？
如果他能用科学，塑造出一个新的种族呢？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不是在毁灭世界，而是在重塑世界。
“教授。”助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轻轻唤醒了他的思绪。
“我们走吧。”
助手微微一愣：“教授，不观察一下实验体的后续反应吗？”
教授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实验室外走去，声音平稳得不像话：“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已经不再是‘实验体’，她现在是一个完整的生命，拥有自己的意志。”
“留在这里的，不应该是创造者，而是见证者。”
他们沿着实验室的长廊走去，脚步平稳，没有丝毫慌张或犹豫。
白色的灯光照耀在光滑的金属地板上，映照出他们一如既往冷漠的表情。
“教授……”助手的声音有些犹豫，“您真的……不打算继续留下来吗？”
教授微微一笑，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长廊尽头的安保门上，语气轻柔而淡然：“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去决定吧。”
他抬起手，轻轻按下按钮，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冷风灌入走廊，他的白色实验服微微扬起，黑色的靴子稳稳地踏出门外。
他从未打算留下，也不需要留下，实验已经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