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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片段,突兀闪烁下,零零星星,断断续续,就忽然失去完整。
星空闪烁,变亮,暗淡。密密麻麻反复闪耀。
接着画面就失真似,变得诡异,各种颜色突然炸裂,随意拼凑起一段画面,蠕动,扭曲着,让人不适。
本来就像亲身体验般,没有死角的观察着所呈现的一切,看着一场365°的电影,还可以随远随近,从各处仔细观看。
所以观感格外真实强烈。反馈也格外真实。
陈末在旁观这状态下,没待一会,就挣扎着脱离。除了难以明示的恶心感,还有种,是被什么东西强制排挤出来的感觉,无法抗衡。
身体,感受到,但却有种疏离的错觉。
没等他细细感受。
心跳突然急剧加快,鲜血澎湃,冲击着胸腔,就如无形大手紧握他的心脏,用力挤压着,一开一合。
呼吸也随之加快,有些喘不上气。
不由得张大嘴,大口呼吸空气,一股脑罐进肺里。
好一阵,他才知觉心跳逐步恢复正常,呼吸渐渐平稳。
随之而来的,又能感受到全身各处,身体的控制权,仿佛在现在才完全交付到他手里。
猛然睁开,双眼一片黑暗。不,只是还没适应过来,闭上眼,缓过一会,再次出现的,果不其然。
暗红色背景间,隐约可见。
还是那个装满血水的池子里。
身处,那个大到无边的血海之中。
瞳孔紧缩,顺着视线向上望,暗红色的世界,漆黑无疑。
但周围那不知何处的光源,再次点亮了这下方,黑暗,腥红的底层空间。只不过是让所有颜色,变成暖色调,罢。
至少也比刚才,可明朗许多。
他还躺在那个奇怪的池子里,保持着,刚刚“进去”前的姿势。
脑海里,那些片段反复闪过,最终的画面,定格,还维持在那艘无处归航的潜艇,消失眼前,刹那时。
带着上面,那一行人,沉入深海黑暗间。
所能看见的画面,终止,停顿于此。
没有后续了,就像看的电影,突然被人掐断时。那种茫然感,十分不真实。
似乎后面的关键就是不想让他看见。以至于,好端端的,突然被送出来。
此刻,情况就复杂许多了。
陈末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何种心情,却说不出来的难受。而最开始那种吸引感,也随之淡淡散去。
原将他引导向这边,正确方向的,指引在消失。
那母亲呼唤般的感觉,几乎是在他来这里时,增加数倍,可却从这似是而非的梦中,出来后,一下锐减,直至渐渐失去。
陈末脸上淡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像把握住什么,但又没抓住。
望着上方无限,暗红色的界限发愣。良久,才慢慢从血水中支撑起身体。
意外的是,这一次,那本接触不了,虚幻般,如同在另一层次的血水,居然就淌在他身边,从指缝间流过。
低头一看,衣服已经不知何时,湿透了。
看来是泡在这里时,进入那方之后,突然并轨,导致。
坐起身子,下半身依旧泡在暗红血水里,他倒是没有感到那种,衣服浸湿贴在皮肤上,格外难受的感觉。
甚至,这满池子的血水,根本没有本为液体的感觉。
只是能被接触到,并不能视为常理规则所影响罢。不过好在,这里规则已经够奇怪,也不稀奇。
站起身,衣服上的血珠,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归血池之中。
他身上湿透的衣服瞬间脱水,汇成一股,向下流去,其他浸湿的地方,也源源不断地浮出细小血珠,吸引着,紧靠过来,汇入其中,最后顺着裤子回流进血池。
“还挺贴心……”陈末漠然看着,而后,评价道。
身上那衣服湿透难受感,刹时消失,全身上下瞬间清爽不少。
摇摇头,弯腰捞出被晾许久的无始,迈步跨出血池。
刚刚貌似这血水已把他隔绝,排除在外,出来时,余光不见鞋子上一丝血渍。
默默地坐到血池边,脸色淡然,眼神涣散,低着头,无意识地面向黝黑的地面。习惯性,发呆。
脑子里千思万绪,整理着散落,零碎,微不可察的答案。
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事实,陈末他已经知道不少东西,其实是本就知道着的那……
思索应该怎么操作。
脑海中,一片黑白交界之所,陈末睁开双眼,“可以,用这种方法吗……”
“是什么原理,表叙的……”
“并没有过多,隔绝。是谁留下的……”
他低语。
话语断断续续。
脚下无穷尽的黑暗漫延,激荡。
忽,突兀地出现一个白色沙发,陈末走过去,靠在沙发上,半躺着。
前方一个黑色的边框缓缓从下方黑暗,慢慢浮出,一个完整的长方形。
边框似乎并无厚度,但怎么看却又无法察觉,总能看见它有厚度,却也说不清。
上面白色的一片,显现出在那血池中看见的那个身影,那,被称为“圣女”的女子。
像是个投影板。
陈末仰躺着,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大拇指相抵。
依旧那副目中无人,死气沉沉地样子。
那白板上女子的身影定格,旁忽地浮现一行小字,飘在半空,晃悠。是陈末的字体,那别扭机械的字形,一眼分明。
不断有小字在旁边显现,一排又一排。
是想让我看见的吗?有待确认。
人物未知,但感知熟悉……
刻,不详。所处方位,未知。但,可明确,往后延伸;或已经提前。
与之相关?暂不清楚。可能,有所联系。
陈末死死注视着,一行行小字,左眼瞳孔何时起,已经血红一片。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沙发的扶手被他死死捏住,形成一条条暗色的,浅沟。力道之大,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道道纹路像裂纹似地蔓延着。
白板上的画面突然被抹去,从左到右一点点被擦去,一旁字迹也一并被抹掉。
陈末依然瞪着血红的左眼,死死盯着白板,无所动作。
只是白板上忽然出现一行血字,很大,几乎霸占整个白板。
这行字写着:我忘了什么,是吧?!
血字还在不断浮现,一句一句,或许大小各异,但那血红颜色没有变化。不断霸占整张白板,将其填满,覆盖着,在上方叠加。
直至整块白板已然血红一片,再无法看清堆叠的字体。
他,依旧目光,死死注视着那块板子。
左眼瞳孔血光闪烁,眼白上遍布血丝。
一段低沉地声音回荡在这片黑白之地,“我的家人?我的至亲。是……吗。”
“这件事过早提醒我了,是来晚,还是来早……也是,没有区别吧。”
现在知道,想起来的,还有意义吗。
沙发上,沉默许久地陈末,忽然咧嘴冷哼着,“呵呵呵……”
他说着:“既然不知道谁,让我得知,那么算做提前也无妨。虽然,与现在关系不大……倒是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
左眼已经一片血红,模糊的,看不清瞳孔了。
一滴血红色珠子,偷偷地凝聚,到支撑不住时,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这时似乎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左眼的泪腺先一步崩溃,血泪像开闸放水般,停不下的流淌在他脸颊。
右眼的泪珠也在眼睛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