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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广告牌，反反复复地出现，那十一条词缀。扭扭曲曲，歪歪斜斜。
霸占整个广告牌，的，诡异躁动的字体。
一遍一遍出现，提醒着，叩问着陈末的心。
白色单调灯光下，那孤独身影，在这映衬中，直面自己内心。
放松大脑，十分随意，就像在散步。
这里虽然透露着各种诡异，但却不失是一处清净之所。放空心神，仅凭身体无意识的行为，做到身心一体，真正的放松。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伴随在身边。
确实，很喜欢，这种环境呀……
想一直待在这里……
交到随性手中的身体，没有规律地行动着。
在这迷宫般复杂通道里，左拐右拐。
但怎么也没有到头的征兆。
就这样，一步步，漫无目地游荡在这，空荡单调的地方，持续着。
他不感无聊，是否已经习惯？
一直，直到眼前通道尽头，忽然低下去一大截，两旁墙壁上，有扶手出现。
是出口还是转折？
继续走下去才知道。
站在最高台阶上，望下去，才知道，这一路延伸地楼梯，无法看见尽头，只有在视野里缩成一个黑点。
直感告诉他，楼梯尽头，便是出口，有他想要的。
迈开腿，走上这一道道无尽阶梯。
似乎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走在，向下，望不到头的台阶上。
陈末心中没有来地，升起一股颤栗的感觉。
像是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无法理解这种情绪，除了突然，还有就像看客一样的体验，无法感同身受。
但这不好的感觉，一直在提醒他什么，只是想不明白。
不过他倒是警惕着，余光不断扫过，墙壁两旁，每一个死角。
目光左顾右盼。
突然脚步没注意，一乱，给绊了一下，身体重心瞬间失衡，向前扑倒。
没有给他留下反应时间，他也根本没反应过来。
身体向前倒去。
在这一两秒时间里，能做的，只有把双手挡在脸前，避免破相。
要知道，这可在楼梯上，下面还数不清多少层。
倒下去刹那，陈末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一两秒时间里，双臂很快触及地面，却没有那棱角分明之感。
手臂外侧似撞击平整地板上，脑袋顺势埋进安全的臂弯。
耳边窸窸窣窣有人声，传来。
陈末缓缓睁开眼，微微抬起头，注意到自己就趴在雪白地板上。
还是那机场长长通道里，头顶那烦人白光，晃着眼睛。
身旁路过一两行人，看着手机，没有理会他。
陈末撑起手臂，从冰凉地板上，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沾染的灰尘，应该没伤到什么。
身后一个老头上前，上下打量着陈末，“孩子，没啥大碍吧？平地走路都能摔一跤，多不小心呀。”关切地问道。
陈末盯着他，旋即低头看了看，象征性活动活动手脚，还原地跳了下。于是对着老头摆摆手。
“没事就好，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小心。走路还是注意一下脚底。”老头叮嘱着，跟陈末说道。
他慢吞吞点头。
周围路过的旅客，都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陈末，哪怕走出去老远，那些目光也还是注视在这边。
老头皱巴巴地脸上浮现一个憨厚地笑容，那条条纹纹的脸上，就像块干枯的树皮一样，裂口，干巴巴的。
老头说着：“以后注意点呐。”挥挥手，迈着矫健的步伐，拐进一条通道。
陈末注视他离开视野。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直没有说话。
此刻，他知道他是出来了，不明不白地出来了。也完全错过……接二连三地……就在眼前没有抓住，把握住，的机会。
用手抓不住水，因为，终会从指缝间溜跑。
当然，哪怕，是有个水桶，就在手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还是不知有时自己在干什么，能干什么，该干什么。
许多时候，事情多得就像忙不完一样，扎堆地来。
遥遥无期……
是否还有些无能为力。
多少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
看着，眼睁睁看着，离开。
灯光打在他身上，只在脚下，有团淡淡的影子。
周围的一切既陌生又格外熟悉。
外面才能熟知的世界。陈末当然清楚，但也绝对不会知道。
后面，现在，那面临的事情，是逃不了的，只是推迟，总无法解决。
他脸上露出冷笑，疲倦的模样。
没有想逃避，也躲不掉。既然来，那就已然面临……自己。
许久沉默中，他收回视线，往通道另一边走去。
算算时间，已经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还没到机场出口遇见上，人早走了，上了公交，要错过那班车了。
他加快脚步。
调转方向，凭着直觉，直奔那一路公交站台，的位置。
上楼梯，下楼梯，来到站台上。
到了。
望了一圈，现在才发现，就是自己来时的那号公交……
出去瞎晃悠一圈，耽误时间，啥也没遇到，还不知干了啥，就又转回原点。
也真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接就在站台等着不好，知道要迷路还乱跑……额……
在站台上，停下，偷偷望车里瞅了瞅。
把帽子扣在头上，往下扯了扯，尽量遮住自己的样貌。
随后才上车。
走进车厢，一眼望到头。
最后排的少女，无论在哪里都那么耀眼，那么出尘。
那具空壳，是这绮畸世界，黯淡中，唯一的光彩。
陈末注视着，还是选在后车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微微偏头，余光小心翼翼地窥视着。
是的，李娜……是她……
他一闪而过的视线，在少女身上扫过。脸上格外平静，瞳孔无光，笼罩在阴影里。
就现在的情况，目的肯定不纯。
不然，他也不会，妄图心思，跑来……接人。
本来想确定一下的，可不想，遇到个缠人的家伙，耽误了点时间。还有些不确定，又在可控范围，的小状况……
其实，也不重要了，自欺欺人的，环节已经，没必要再装下去吧。
后面……
既然已经清醒，哪怕还不清不楚，直觉指使，也要赶鸭子上架，继续进行下去。
兜帽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一片黑光里，炯炯有神。
没有界限，算得上……太久了？
只要。
完成，完成，那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永恒……
这一切，可不能输。谁都不行……
身后少女，清盈地欢笑声，回荡在他耳蜗前。
陈末低垂着脑袋，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