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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穹顶突然亮了。
一条虚拟鲸鱼从数据海里游出来。
他躯体是半透明的，鳞片由无数跳动的0和1组成，尾鳍扫过屏幕时，溅起的数据流在空中凝成一行字。
“欢迎大家，我叫朝歌1569，自我迭代1568次的产物。”
是朝歌！
科学家们瞬间安静下来，因为比起赵云，人类对于朝歌要熟悉很多。
朝歌的身形在无垠虚空之中游荡，似乎泛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真正的真理无法获得，它像宇宙的边界，永远在前方，但星辰矩阵能提供100%的概率，让你们窥见真理的角落。”
鲸鱼在环形会议桌的上空翻腾，光影落在科学家们的脸上。
听见这句话，这些科学家有的眼里闪过惊喜，有的依旧犹豫。
年轻的意识科学家率先站起来：“窥见角落就够了！我研究意识二十年，连意识的本质都没摸透，现在有机会看见真理的边，就算醒不过来，也值了！”
“可我们还有家人。”生物学家低声说，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全家福，“我女儿还在地球等我。”
“正因为有家人，才更该做。”坐在他旁边的宇宙学家拍了拍他的肩，“我们现在窥见的角落，或许能让他们未来的世界，少一点未知的恐惧，多一点确定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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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声越来越大，却没有争吵的戾气，只有对真理的渴望，和对责任的考量。
一个小时后，当最年长的老科学家点头时，整个实验室终于达成了共识。
上千只手同时举起来，像一片在光里生长的森林。
赵云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淡淡的光。
他抬手按下桌面上的红色按钮，实验室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下方无边无际的矩阵。
那些仿生人的躯体正同步闪烁，淡蓝的光弧连成一片，像在呼应着上方的决定。
“既然各位都同意，”赵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仪式感，每个字都重若千钧，“那从现在起，这项计划正式命名为——无垠。”
科学，是没有尽头的旅程，未来，是对于未知最无垠的探索。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哪怕只是窥见真理的角落，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无垠”两个字在全息屏幕上炸开，化作无数光粒，落进每个科学家的笔记本里，也落进下方矩阵的每一个仿生人体内。
矩阵突然亮得刺眼，光弧顺着数据流蔓延，将整个欧米茄星系都裹在其中，连远处的恒星都成了这宏大计划里，最黯淡的背景。
虚拟鲸鱼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缓缓沉入数据海。
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们陆续起身，走向意识接入舱。
他们知道，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但当指尖触到接入舱的瞬间，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比星辰更亮的光。
毕竟，对他们而言，能离真理近一步，哪怕只是角落，就已足够。
这就是属于人类的无垠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