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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厉辞舟本打算甩出去的符咒却是一动不动地停在了他的手心里。
因为穿着这身白衣服的女人长得跟阮尽欢一模一样。
他每天都跟对方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就连她身上不起眼的小痣，他都一清二楚，当然不可能将人给认错。
但这一刻，他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白衣女人往前走了两步，弯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跟阮尽欢平常明朗活泼的笑一模一样，就像是打印机复刻出来的一样，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跟计算好了似的。
“舟舟，你来找我了？”
声音，语调，看着他的目光，无一处不同。
厉辞舟又往后退了一步。
白衣女人疑惑地看着他：“舟舟？”
楼道里更冷了，这不是他的错觉，那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冷，就像是一脚踏进了……阴间。
厉辞舟夹在手指间的符咒快要被他给捏皱了，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不正常，她不是阮尽欢，哪怕一颦一笑都跟欢欢一模一样，可他就是知道，这个人不是。
但却迟迟下不了手。
万一呢？
情感和理智的拉扯不过都在转念之间，犹豫地那么一瞬，那张跟阮尽欢一模一样的脸下一刻就这么贴了过来，近在咫尺。
厉辞舟猛地将手里的符咒全都打了出去，这么久了，总能学会点什么。
那东西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毫不犹疑地出手，也没想到这符咒的力量这么强大，砰的一下飞了出去，被击中的地方跟开了一个洞一样，黑雾缭绕。
厉辞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突破口。
他再抬手，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堆符咒：“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拿东西抬起头，用阮尽欢那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舟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厉辞舟听着这声“舟舟”，只觉得难以阻挡的恶心感从胸口腾升而起，他已经完全沉下了脸，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在哪儿？”
这符咒对这东西的伤害显然是巨大的，厉辞舟在那张模仿的近乎完美的脸上看到了惧怕，甚至因为刚才猝不及防的那一击，到现在也没能爬起来。
那东西看着靠近的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入耳一瞬让人极其不舒服，像极了指甲划过瓷器时候那种让人浑身炸开的难听。
“区区一个人……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哈。”
这东西说话颠三倒四，看着还有点疯癫的样子，但这会儿是厉辞舟唯一寻找阮尽欢的线索，不能一下子给打死了。
他谨慎地逼近一步：“她究竟在哪儿？”
那东西笑够了，目光款款地看着他，用的还是阮尽欢那张脸：“你见不到她了，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这可是我精心为她准备的，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并没有笑完就戛然而止，像是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
白衣女人被人掐着脖子，单手提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夹杂着嘲讽和不屑：“这点手段就拿来对付我，是看不起我呢，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毫无一丝灯光的黑暗里，厉辞舟终于看到了消失了许久的人。
这才是他的欢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