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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出租车,弄堂口的路灯忽闪忽闪的亮着。
弄堂里做葱油饼的那个摊子飘来了香喷喷的味道。
咕噜,肚子饿了。
闻着这个味,程伊一拖着大箱子,三步做两步,把大箱子吃力一提,飞也似的朝家里跑去。
“妈!我回来啦!”
“回来啦,回来啦,快把东西放下,洗洗脸,洗洗手,来吃饭吧。”伊一的妈妈出来,接过箱子,满脸欣慰的看着伊一。
“嘿嘿,妈,你今天炒了香芹牛肉吧!我老远闻到味啦,真香!”
“馋猫一只,快一起来吃吧。”
程伊一牵着妈妈的手,坐到饭桌前,“biu~滋啦,咕噜咕噜”,一瓶可乐下肚,程伊一爽快的哈一声,随即一个大嗝,把伊一和妈妈都逗笑了。
饭桌上,垂下来的灯光暖黄暖黄的,很是柔和。
灯光打在妈妈的脸上,程伊一看着妈妈出了神。
妈妈好像老了,又好像没变。
眼神里还有似水的温柔,能掐得出来。
妈妈亲切的招呼伊一多吃点,又往伊一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程伊一想,如果这时,有第三个人帮我们拍照,场面应该会很温情吧。
……
“呀,伊一回来啦,好久不见你,感觉又瘦了点!”传来撩珠帘的声音,一个平头中年男子自顾自说着走了进来。
程伊一用力戳了一下饭碗,似乎温情的氛围灯刹那关掉了。
蚊子般大小的声音答应了一句,“嗯”。
平头男子叫华叔,是那个让程伊一在整个中学,高中,都想逃避的人。
华叔的嘘寒问暖总让她感觉到不适应,脚趾抠地。
那个男人的伪善和惺惺作态,都快从他笑弯的眼睛里堆出来了。
整顿饭吃下来,伊一只觉得越来越没胃口,放下碗筷借口说累回了房间。
……
伊一没有办法怪妈妈,更没有资格去指责为自己付出十多年心血操劳的妈妈。更何况,华叔在伊一异地转学,生病就医的时候,给妈妈出了不少力,作为这些利益既得者,伊一讨厌这种不被认可的关系,同时更讨厌自己面对这些混乱关系的无力感。
只不过,她总是很想逃,讨厌看见那个像臭屁虫一样的虚伪男人。
……
程伊一在床上滚来滚去,掐着枕头,拧巴的揉来揉去。
算了,不想晦气的人了。
整理好情绪,程伊一掏出手机。
好久没见大伙了,不知道辉仔他们回家没有,明天约个时间一起出来坐坐吧。
……
“莫西莫西”,电话那头传来搞笑的口音。
“喂,回家没有呀?”程伊一绕着头发,懒懒地问。
“回啦,前两天就回了,你呢?
“我今天晚上才到家,大伙都回来了吗?唉,想你们了呀,啥时候出来唠嗑啊。”程伊一又转了个身,懒懒地说。
“明天晚上烤肉走一波?叫上小胖他们,冲!”
说道烤肉,程伊一想到,刚刚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没有好好品味的鸡腿,无比痛心。
隔着电话,程伊一摸着胸口,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味。
然后又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好!烤肉好!
see u tomor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