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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辰时末,大昭皇宫内 ——
商君盛刚下了早朝,此次与西域一战正式任命为角逐之战;
关于江澄灼和李尧分别担任主帅与副帅一事,倒没掀起太大波澜;
众人皆知二人能力出众,战功赫赫,担此重任实至名归。
然李青鸾被任命为此次战役军师一事,却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朝中分为三波势力,对这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御史言官群情激奋,其中一老者站出来怒声开口:
“ 女子为官简直是祸乱朝纲之举!此等行径违背祖宗法度,有损我天朝神威!”
“ 女子就该安分待在闺阁!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旨意啊!”
“ 更何况她一介女流身处军营,将士们整日将目光聚焦于她,哪里还有心思保家卫国?”
“ 长此以往,军心必乱,国将不国啊!”
其他御史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满是反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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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针锋相对的,是与李家交好的官员们。
一位中年武将满脸不屑,冷笑一声:
“ 此事乃是镇国大将军军令所定,又有陛下点头应允,轮得到你们这群老酸儒在此大放厥词?”
“ 大将军多年久经沙场出生入死,论眼光,论谋略和对局势的判断,难道还比不上你这个只会说些酸话,纸上谈兵的老头子?”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御史们,言辞犀利颇为不齿:
“ 还说什么将士们会成天盯着她,哼!莫不是你们自己心怀不轨,便以为我们大昭的将士都如你们一般龌龊?”
“ 在军营之内只有职责之分,何来男女之别?分明是你们自己心思不正,看什么都觉得脏!”
“ 原先本将还不明白,为什么天下人都害怕御史言官这张嘴,合着一点不顺你们心意就满口污言秽语!”
“ 听听你放的这是什么屁!那大长公主还上过战场呢!你这么看不惯女子有能力,当时怎么没血染金銮殿呐!”
“ 呸!怪不得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个五品官儿,赶紧收拾收拾辞官得了!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几位武将纷纷附和,那年长言官气的几欲吐血,一时两拨人在朝堂上就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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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派则是保持中立,眼观鼻鼻观心、只看上首帝王如何抉择。
还有不少以江景为首的青年才俊,极为赞成此举,他们说才干不分男女;
“ 才干岂有男女之分?李姑娘有胆有识,敢为男子不敢之事,能做男子不能为之功 ”
“ 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江景目光炯炯,环视朝堂慷慨陈词:
“ 诸位皆是大昭的热血男儿,如今国难当前,李小姐奋不顾身投身军营,欲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
“ 我们怎能只拘泥于她的女子身份,而忽视了她的能力与担当?”
“ 何况陛下已经下旨,朝令夕改、刘御史可是想让陛下为天下人耻笑不成?”
那刘御史老脸一红,气的吹胡子瞪眼跟他反驳,朝堂跟菜市场似的热闹。
说起来,江景因在内阁表现出色,办事得力,如今已荣升为正五品内阁学士;
正式获得了上朝议政、建言献策的机会。
最后商君盛大手一挥,表示自己已经决定按军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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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顶软轿行至京城主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着力修建房屋;
工部的效率极高,如今银钱充足、人丁兴旺,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破败的街区已初见雏形;
城门口守卫换了一批,暂时由金甲卫代为教习;
为了恢复京城往日昌荣、陆续有不少外放官员回京述职;
又给出了不少京城户籍,搬迁条件放宽,许多邻水郡等周边城镇带着一家老小搬迁;
迁徙的队伍浩浩荡荡,驮着家当的牲畜嘶鸣不断,轿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但这条件放宽了,地契和户籍的所用银钱就多起来了;
好在这群人多是富商不缺银钱,这身外之物哪有跻身京城重要?便是住客栈等着也是开心的。
慧娴名苑在那天保住了数万人的性命,如今风波停歇更是门庭若市;
这两日青楼门槛都要让人踩烂了,春娘整日里骂个不停,直说这些人就是想累死她;
但埋怨归埋怨,人一来她还是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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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大理寺卿全奉民已经跟朝堂告假两日了,满心里都是惦记着心如死灰的女儿;
宫变那天晚上、等他和上官秦峥赶到勤政殿时,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但全艺璇还是没有找到,全奉民跪在殿前恳请陛下再借些人手、加大力度搜寻;
商君盛念及全奉民的焦急与担忧,大手一挥调拨了一千金甲卫交予他,助其寻人。
出了宫兵分几路,沿着京城周边一直找,最终是上官秦峥带着百人找到了全艺璇,还有玄苍门的根据地;
全艺璇一脸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周遭数位黑衣女子如临大敌;
历经一番苦战,上官秦峥带着那娇娇女逃出生天;
顺势擒获了几个黑衣女子,将她们押解回皇宫禁牢以待审讯。
上官秦峥对全艺璇的第一印象颇为深刻,他从未见过如此娇弱的贵女;
真真是如从水中生出一般,柔若无骨,问上两句话,她便泣不成声泪水涟涟;
上官秦峥心中明白,她定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再加上脖子上那正在结痂的伤口,想必在这期间受了不少委屈与折磨。
安抚一番之后等她平复些心绪,方开口询问她事情起因经过。
全艺璇虽满心恐惧哭个不停,但还是强打精神,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当得知背后的主谋是商陌白时,全艺璇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上官秦峥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忙问道:
“ 本官绝非有意冒犯,但还是想问问全姑娘,你们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 毕竟在这些被掳之人中,只有你还安然无恙,总是要跟陛下交代一二,便有劳姑娘配合一番 ”
全艺璇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 我身子一向不好,早年间一直在柳州老家养病,多年来足不出户,实在想不出与他能有什么关联 ”
上官秦峥眼见刚燃起的线索又断了、只得叹气带她离开。
可坏就坏在此次同行的没有女子,又都是骑马过来的;
没法子只能他将旁人的马鞍拿过来、竖起在二人中间格挡,勉强算是没有肌肤之亲。
上官秦峥越看越叹气,那商陌白当真是丧心病狂,怎么能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手呢?
全艺璇虽然害怕的一直哭,勉强也算交代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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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众人回到了全府。
全艺璇与母亲包兰母女重逢,二人抱头痛哭,场面令人动容。
待情绪稍稍平复后,上官秦峥秉持着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信念;
虽觉有些厚脸皮,但还是再次掏出画像拿给包兰看:
“ 夫人,您印象中可有这样一个人?”
包兰接过画像仔细端详起来,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摇摇头缓生开口道:
“ 这人脸生得很,妾身确实没什么印象,且我家艺璇身子弱,平日里极少与人往来,实在想不出会与他有什么牵扯 ”
“ 再者说 ······· 他毕竟是个男子,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也不会叫她跟男人有牵扯啊 ~ ~ ~ ”
此话一出、上官秦峥深觉冒昧:
“ 都是本官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 ”
包兰笑着摇摇头:
“ 大人也是秉公办案、妾身也明白,您能帮我们找回女儿、妾身和老爷只有感激得份儿,哪儿会有什么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