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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等了片刻,没听到青黛的动静后,许晚辞轻轻唤了一声,没听到青黛的应答声,深吸一口,缓缓沉入水中,任由浴桶里的水没过头顶。
直到在水中呼吸不上来时,许晚辞猛然从浴桶中探出头来,圆润的水珠从女子白皙如玉的脖颈滑下。
这是许晚辞感到烦闷时,采取的解压方式,她很喜欢,脑海缺氧时,她无法思考,也什么都不用思考...
“小姐...”青黛以为许晚辞只是无聊地玩起水来,利落的招呼身后拎着热水的侍女们,众人很快在另一个浴桶中调好了合适的水温。
许晚辞随意的靠在新换上的浴桶中,婉拒了侍女想要替她按摩涂精油的举动,她最信任的还是青黛,对于其她人,她接受程度没那么高,尤其是在发生许云阶强迫她的事情后。
等时间差不多了,许晚辞便从浴桶中起身,不论服侍许晚辞穿衣多少次,青黛还是会惊艳的看着自家小姐曼妙动人的身姿,想到府中侍女私下的打趣,小脸红扑扑的。
许晚辞穿上衣裳后,接过青黛手上的头帕熟练的擦了起来,听到身后的动静,眼眸稍弯,“谁来了?竟是让你去了不少时间。”
女子背对着来人,葱白的手指轻柔的擦拭着半干的长发,白嫩的脖颈...盈盈一握的腰肢就这么被顾起时收入眼底。
顾起时回去后,在书房处理事务时,总是心不在焉,思绪总会跑到许晚辞身上,担忧她的身体是否有事,干坐了一个时辰,还是动身前往许晚辞居住的院子。
来得不巧,许晚辞在屋里沐浴,顾起时便守在门口,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方看到与其余侍女一同出来的青黛。
知晓许晚辞方便见客时,这才抬腿进来,忽然听到许晚辞的声音,顿时觉得有些心虚,还有些担忧自己是否会吓到她。
不自在地轻声咳嗽,身后传来男子的咳嗽声,想到当日被许云阶欺辱的场景,许晚辞红润的面容瞬间惨白,身体踉跄了一下,想要离身后的男子远一些。
保证自身的安全,慌乱之下踩到脚边的裙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啊!”顾起时瞳孔微缩,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将人带进怀里。
“啊啊啊!放开我!你走开!不要碰我!走开啊!”许晚辞被禁锢在男子坚实的胸膛上,脑海一片空白,双手不停的捶打顾起时的肩膀,崩溃无助地尖叫出声。
许晚辞这般绝望失控的模样,让顾起时精神恍惚了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回到了许晚辞受到许云阶迫害的那天晚上的感觉。
大手下意识的轻拍女子消瘦的脊背,温声安抚着许晚辞焦躁不安的内心,“是我,许小姐,我就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有欺负你的机会的...”
“我在呢...一直在,只要许小姐需要,我便会一直站在许小姐身边。顾起时不记得他重复说了多少遍,怀中人的情绪才逐渐平稳下来。
许晚辞眼眶湿润,漂亮动人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乎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轻轻眨了眨美眸,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谁后,委屈后怕的埋进男子怀里,低低地哭出声来。
“无事了...”顾起时还是第一次在许晚辞清醒的状态,和她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大手也是机械的轻抚许晚辞的后背。
“许小姐...其实在下并非江南富商...我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行七,名为顾起时...”怀中的人在听到顾起时的话时,僵硬了一瞬,随即就要挣扎着离开,却被顾起时紧紧扣在怀里。
“你被养在深闺中,应是不知‘顾起时’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或许有无数人会羡慕皇子这个身份,但是他们羡慕的身份之中并不包含我的身份。”
“所有人都知晓,七皇子的生母是地位仅次于皇后之下的贵妃,七皇子的母族是名震天下的将军府...不过,他们更清楚的是贵妃不得皇上的爱,魔怔被打入冷宫。”
“即使没有褫夺封号,可这不正是皇上将将军府脸面踩在地下的表现吗?将军府在七皇子幼年时,便直接断言,七皇子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许小姐可知七皇子在宫中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烈日当空时,他们会让我跪在御花园,寒冬腊日时,他们也会让我跪在御花园中,只要他们心情不悦时,我便得在御花园跪上两个时辰。”
“可不只是跪着那么简单,他们会在我身上绑上带着鲜血的肉,然后放出他们圈养的狼崽子出来用餐...”
“每次当他们的恶趣味结束时,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我时常在想如同我这般的人,为何还要出生在这个世上呢?”
“我还不如就这么死去好了...在一次冬日里,我被他们丢入湖里,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实的冰,他们还是花费一番功夫,凿开一个洞后,将我丢下去的。”
“随着身体逐渐下沉,在我放弃挣扎的时候,有人往洞口扔了一个冰块,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们在岸上嘲笑的嘴脸。”
“那个时候,我心中忽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凭什么同样身为皇上的儿子,他们就能这么对我?!我强忍着一口气从洞口爬了上去。”
“随手抓住他们之前凿开的冰块,不要命的往他们身上砸去...他们被我吓跑了,事后,皇上罚我同他们道歉,我不愿意,他便罚我在上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顾起时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记起了被欺辱的那些时日,哑着声音恳求道,“许小姐...我已经这般惨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是被我救出来,完完整整属于我的了...”
嗓音虽然有些沙哑,可他面上毫无变化,该报的仇,他已经报了,跟许晚辞说这些,只是为了博取许晚辞的同情心而已。
不过如今看来,顾起时的卖惨多多少少是有用的,许晚辞甚至顾不上自己害怕的情绪,反而坚定的环上了男子结实有力的后腰。
声音闷闷的,“顾起时...我也只能依靠你了,我只希望日后,你不要再瞒着我了。”
尽管许晚辞知晓顾起时在登基之前,没过上什么平稳的生活,但那些终归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不像顾起时描述的这般详细。
最起码,在这一刻,她当真有些心疼那个幼年时期,遭受那么多不公待遇的小顾起时了,她懂他的不甘和绝望,或许她比许初禾还要适合顾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