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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主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付元昌缓步朝沐晓琳走去，随后双膝跪地，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
几道鲜血从沐晓琳的双眼和耳鼻流出，刚一开口，又是一道鲜血喷出，看上去十分渗人。
鲜血散落在地上，沐晓琳脚下空无一物的土地渐渐焕发出生机，杂草灌木开始肆意生长。
几条纤细的藤蔓顺着沐晓琳的脖子生长，最后贴在了沐晓琳的脸上，将流出的鲜血缓缓吸收。
沐晓琳抬起手，用食指指背轻轻抹去嘴角的鲜血。
鲜血沾染唇瓣，给沐晓琳如雪一般的小脸上增加了一抹嫣红。
无视跪在地上的天澜皇，沐晓琳拖着镰刀，缓缓朝兵主和刑主走去。
沐晓琳其实离两人所在的位置很近，不过二三十丈，以她现在的实力，这点距离瞬息可至。
但是沐晓琳走的很慢很慢，慢到她走过了数千年，都还没有走到。
沐晓琳在想什么呢？
她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藏在回忆里的往事太多，却不小心一下子全翻了出来。
沐晓琳突然想起她养的第一只化形灵兽。
那是她偶然得知的消息，知道了高阶妖兽可以化形成人，于是沐晓琳便这么做了。
沐晓琳忘了那是什么时候了，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没完全习惯自己怪物的身份。
行走于人群之中，却觉得自己孤单的可怕。
所以沐晓琳创作了自己的第一个同类。
那只灵兽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沐晓琳全忘了。
她只记得，当那只灵兽化形成功时，自己激动的哭了出来。
只是那只灵兽只陪伴了她很短暂的一段岁月，便在一次外出中被修士识别出化形妖兽的身份，给捕杀了。
这只是沐晓琳想起的很小一件事，每往前一步，便有无数的记忆从深处被翻起。
沐晓琳养过不少化形妖兽，但最后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她而去。
沐晓琳想起了九天，那是她培养化形妖兽最多的一次。
战争每天都有在发生，每天都有化形妖兽死去，又每天都有新的化形妖兽诞生。
素初等一批被她培养到化神境的妖兽陪她走到了最后。
而后，她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自己赴死，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沐晓琳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走在一条不断失去的路上，陪伴她的人最终都会离去。
最初的家人也是，最初的灵兽也是，素初他们也是...
铃铃也是...
再次回过神来时，沐晓琳已然走到兵主和刑主二人面前。
沐晓琳突然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所以嘴角只是微微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放心吧。”
沐晓琳语气平缓，没有波动，微微眯上眼睛，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平静，且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