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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听来，这仿佛是李达康在嚣张地宣告，其潜台词就是倘若把他逼急了，那就索性大家一起坠入深渊，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算是威胁，那又能奈我何？”
“李达康早就洞悉了你在暗地里鬼鬼祟祟调查他的行径，也明明白白知晓我是被你差遣过去，妄图用色相迷惑他的。
但即便如此，他却至今都没有将那些足以让你身败名裂、前程尽毁的视频呈交给纪委。
你真该暗自庆幸，赶紧回家诚心诚意地烧上几炷高香，感激他的仁慈与宽容，感恩他没有痛下杀手，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说了这一大通，难道我还得对李达康感恩戴德、磕头谢恩吗？”
祁同伟此时已经完全被愤怒的情绪所操控，理智的缰绳早已断裂，他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扭曲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
“反正我个人是着实感激他的。”
冯晓芸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地说道，她已经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与麻木。
既然已经将李达康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了祁同伟，那她也算圆满完成了李达康交代的任务。
冯晓芸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轻声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这一天下来我也疲惫不堪，我想好好睡一觉。
你也别在这儿了，赶紧回自己家去陪陪老婆吧。”
“你.......你这是在撵我走？”
祁同伟听到冯晓芸这冷漠而决绝的逐客令，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一副惊愕到极致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之举，让他一下子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应对。
往昔的岁月里，情况向来都是冯晓芸如同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紧紧地黏附着他，用尽各种办法想要留住他。
而他则会故作姿态，坚守着自己所谓的道德与职业底线，毅然决然地起身告辞，离开这个温柔乡。
尽管内心或许也有不舍，但表面上总是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可谁能料到，如今世事变迁，风水轮流转，竟变成了他满心眷恋，极不情愿离开，而冯晓芸却毫不留情、斩钉截铁地要将他扫地出门，仿佛他是一个令人厌烦的累赘。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感觉自己身为秘书长的尊严和颜面荡然无存，就好像被人当众狠狠地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疼，那种羞耻与难堪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恰似一位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前辈曾经意味深长地说过的那般。
有些利益和好处，我可以出于姿态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不收，但你作为下属或者有求于我的人，却不能不主动地奉上，这其中蕴含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权力与尊重之间的平衡关系。
而此时此刻，祁同伟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内心的挫败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愤怒的火焰则在这潮水中熊熊燃烧，让他几近丧失理智，陷入疯狂的边缘。
“就当我们从来未曾相识、从未有过交集！”
祁同伟的自尊心在这一刻遭受了重创，被无情地践踏在脚下。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迅猛和激烈，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向后翻倒，发出一阵沉闷而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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