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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那个堪比藤原堪助的肥婆此时醒来只会再次昏厥过去,因为她会看到一个别样的雨中右京,披着松垮的白色长衣,头发湿漉漉的,手脚和脸庞长着鳞片,金光四溢间,竖瞳里的眼神比雨点还要寂寥,妖异的美感并不突兀,反而在这位美少年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就好像堕落为妖的年轻武士。
“大家都愿意陪我演下去,”她把手抬到空中来回反转,像是在观察一件物品,天空中的雷光照在她脸上,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只有这个家伙会冷漠地打断我,和我说别再用这种拙劣的演技了,他已经受够了。”
“事实上我也受够了。”
说完这句话,路明非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夏弥或者说楚子航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卸下言语和微笑制作而成的伪装,恢复到了她真正的模样——耶梦加得!
“路明非,刚才我很想杀了你,就当是你为凌迟芬里厄付出的代价。”耶梦加得冷冰冰地说。
凌迟……芬里厄?
路明非咽下口水,心说你要报仇找错人了,用七宗罪对芬里厄处刑的人是我没错,但内在不是我呀!就跟你现在一样,你借用了师兄的身体,但师兄其实是无辜的呀。
“但有人不想你死,只要我这么做,他就会跑出来打扰我,”耶梦加得盯着路明非冷笑,瞳缝如毒蛇一样缩紧,杀意呼之欲出,可龙爪却慢慢抬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蜘蛛切对准了她自己的胸膛,“喏,就像这样。”
似乎只要耶梦加得有进一步的攻击性动作,蜘蛛切就会立刻插进心脏里,不给她任何的反应。
“真是个可怜的乖小孩。”
路明非握着短弧刀的手变得用力,青白分明骨节毕露。
水球漂浮到高天原的上空,在几百米的高度上逐渐摊开,本来汇聚到一起不会加压的民用交流电经过阿巴斯的置换已经达到了上万伏特。
这是足以毁灭任何自然生物的雷电,混合在雨水里朝路明非一行人倾盆而下,如同真正意义上的雷雨,又仿佛是无数道处刑的雷霆从天而降。
金属路灯杆以恐怖的速度洞穿雨幕斜插而来,两个方向上的夹击,天台上的众人就是活着的靶子,一旦路明非他们逃跑,那高天原内的客人和牛郎们就会瞬间遭殃。
然而让路明非意想不到的是,耶梦加得居然没有选择逃离,而是面带不屑地望着风雨中那道逼近的身影。
只听到一声漠然的冷哼从她的口中发出,大地开始震动,就像是日本地区特有的地震,不过震幅剧烈,如果不是靠着血统路明非连脚都站不住。
整座新宿区的地脉在某种存在的意志下迅速聚拢。
大片大片的建筑倒塌,地面崩裂出深不见底的开口,一条由泥土沙石和熔浆组成的庞然大物从地底钻出,就像是北欧神话里的尘世之蟒,绕着高天原这座建筑盘踞起极其粗壮的身体,巨大的蛇头高高撑起,宛若一根通天的铜柱一般顶在所有人的头上。
金属路灯杆插在这样的巨物身上丝毫没有影响,反而被缓缓吞噬进了体内融化成了表面的蛇鳞。
雷霆大雨全都被蛇头张开的血盆大口接下,上万伏特的高压面对这样的敌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充满杂质和土壤的蛇身在天空和大地之间充当了避雷针一样的效果。
然而阿巴斯已经跨越了歌舞伎町重重的街区抵达高天原的脚下。
虬扎的肌肉在男人的风衣下涌动,他猛然出拳砸在尘世之蟒的身躯上,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轰然扩散,雨水全都倒飞出去。
尘世之蟒的蛇腹在这一拳的威力下竟然破开了豁大的创口。
耶梦加得轻轻挥手,泥土再度将蛇腹填补完好,大型花岗岩碎块凝聚而成的蛇尾随着女孩的念头巍然抬起,重重地抽打在阿巴斯的身上还以颜色。
可男人那道裹着风衣的身影却仍然站定在原地,仿佛尘世之蟒的蛇尾根本无法将他撼动。
强劲的柱体水流从悬浮在天空中的水球内纷纷剥离,每一根都重达数吨并且缠着雷电,虽然是水,却因为高速流动而格外锋利,钉穿尘世之蟒的躯干也毫不费力。
而此时,远在两条街道之外的源氏重工大厦顶端,一架直升机静静地停在风雨中。
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驾驶舱里正借着精致小巧的圆镜替自己补妆,火烈的深红色唇釉在这张素白妖娆的脸上格外醒目。
“按照老板说得,我们按兵不动就好了嘛?”苏恩曦在频道的另一端淡淡地问。
“嗯。”
酒德麻衣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说,墨发马尾高挑地垂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女王般的气场和肃杀之气。
“你就是太相信他了,哪天出了差错你就完蛋了,还愣愣地等着他给你下一步指示呢。”
“老板出过错吗?”酒德麻衣将圆镜连同化妆的小盒统统收起,其实盒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脂粉,老板曾经说过像她这样的美人哪怕有天不再打扮自己,也会让男人们趋之若鹜地前来饮鸩止渴。
“好像还没有。”
“所以呢?”
“防患于未然嘛!指不定哪天就有了呢?到时候有我们这些跑腿的好受的。”
频道那头的女孩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接着问:“三无妞呢?老板也没说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既然老板不说,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不然小心他没收你的零食和手办。”
“呦呵!他敢……”
频道那头的女孩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正准备信口开河,忽然语气又和和气气地降了下来,像炸毛的猫眨眼间变得温顺。
“诶嘿嘿……那个……老板你咋来了?走路都不带声,怪吓人的,下次不能这样了,吓到人家的小心脏老板你可就要失去一位优秀员工了。”
面色苍白的俊美男孩将双手搭在苏恩曦的肩膀上,笑着说:“原本只是路过,但听到某人说话,出于好奇就进来看看。”
隔着80公里,酒德麻衣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由地露出一抹微笑。
“长腿我知道你在偷笑!快救救我!”
“所以……我敢什么?”路鸣泽低声笑问,“麻衣在这儿也救不了你喔苏苏。”
“敢……敢……”苏恩曦苦思冥想绞尽脑汁。
“老板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呃对!就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罩灯的光晕从头顶的天花板柔和地洒落,一圈圈地,像流水似的漫延,铺满了和室的每一个角落。
苏恩曦真是佩服自己一瞬间的反应能力,她顺着胸口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老板。
“工作期间再敢分心,可是会被扣薪资的喔。”
听到这话,女孩瘪了瘪嘴,没好气地嚼起薯片说:“那些钱不都是我一分一分挣来的吗?哪有自己给自己发工资的?这就不合理。”
“有道理。”
“是吧?”
“那就……不发你那份工资了。”
“……”
苏恩曦几乎是翻着白眼继续和频道那头的酒德麻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却没有注意到老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无声地抬离。
女孩们在这样风雨欲来的夜晚里聊着体重增减和最近维密秀里登场的几件内衣款式的预售,似乎这些才是当下最该投入精力的紧急事件。
被称为老板的俊美男孩收起脸上的微笑,光晕笼在他身上,男孩眼神恍惚,像是陷入了片刻的失神。
敢作……敢当吗?
真是个沉重的褒奖呢。
路鸣泽负手而立,如老僧入定,江户时代的香薰臂搁正静静地伫在和室的角落,缭缭的薰烟在空中迂回消散。
臂搁里的香炉插着红檀木线香,香灰不堪重负地断成两截,发出细微到轻而脆弱的啪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