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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师兄,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赌你自己的命,路明非。”
更多的话,芬格尔没有说出口,路明非口中这个看似合理的计划,实则要执行起来十分困难,先不说他离开后路明非和那两人联手能否压制一位逐渐觉醒的君王,就只说用朗基努斯牵制,如果贝希摩斯想要阻挡子弹,芬格尔压根不觉得仅靠这把枪就能对贝希摩斯造成威胁。
在他看来,路明非始终是他师弟,就算逃命,这活也该是师弟的。
“更何况没点心理准备,怎么当得好亡命之徒呢?”望着贝希摩斯浮在空中的身影,芬格尔的眼神突如其来有些恍惚,“如果能够行尸走肉地逃亡,直到腐烂在路上……好像倒也没那么坏。”
最后那句话轻描淡写地散在了风里,饶是以路明非的听力也没有听清楚。路明非吐出一口血沫抬起头,却见不远处这个留着一头泡面散发的师兄潇洒地抬起手,手里没有火机,显然不是为了遮风。
芬格尔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有点想念古巴那些大腿上卷的烟草了。”
无视劈面而来的狂风骤雨,黑炎自他指尖升腾,点燃了早已湿透的雪茄。
“师兄你真是傻逼透顶了!”路明非破口大骂,也顾不得面前还有个海洋与水之王。
“喂说的什么话呀这是,师兄一片好心回来救你,注意你的言辞路明非,你现在是在跟卡塞尔的下一任校长对话。”
“校长选你真是猴子烧屁股急了眼。”
“好骂,老家伙临走前还摆了我一道,这账我还没找他算呢。”
短弧刀被气急败坏地扔出,投掷它的人似乎想将对方砸倒,却被芬格尔牢牢抓住。
与此同时,争吵声在这一刹那戛然而止。
没有多余的交流,仅凭默契,路明非动了,脚掌踩碎水泊,借助栏杆直接跃入了空中,双手握着另一把短弧刀的刀柄,刀尖朝向贝希摩斯的心脏。
“既然如此,那就干票大的!”路明非大吼。
贝希摩斯则借助空中的雨水停住身形单手攥拳,水元素凝成的丝线猛然将天台上的打刀完全扯出,弧形的刀刃以极快的速度翻转,直刺路明非的后背,更多的元素丝在路明非前进的抛物线路径上生成。
“这票够大吗?”芬格尔问。
“大!大到爆了!”此情此景,路明非已经想不出比这更有形容力的话,他们还是第一次对战除白王外的君王。
就好像你开着布加迪威龙飙到了399码,而此时各项离合刹车都已失灵,除了把安全带系得更紧一点争取保留全尸,剩下能做的就是一脚油门到底嘲笑死神的无能。
听到满意的回答,黑炎如蛆附骨般吞噬了芬格尔手中的短弧刀,取而代之显现而出的是一把造型扭曲狰狞可怖的黑色长刀。
当这把刀出现,芬格尔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上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握着刀,就再也没有雨水能靠近他。
元素丝扯动的刀或许很快,但显然芬格尔要更快!
他高高跃起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臂膀抡圆,暝杀阎魔刀斩出疾驰的黑炎刀浪,打刀在这刀浪下宛如遇热的黄油轻而易举就被切开,连同那些捆在刀柄上的元素丝。
水雾顿时弥漫起来,那是由于空气中的水元素接触了黑炎被瞬间汽化。
贝希摩斯眼中闪过异色,但天空中还有无数的雨,足够他挥霍,下一刻更多的丝线被凝聚,夜幕里的霓虹灯光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但这些丝线却拦不住路明非,因为芬格尔在挥刀之前已经甩出了他的烟头。
烟头烫穿了贝希摩斯身前的元素丝屏障,裹在烟头上的黑炎迎风暴涨沿着元素丝熊熊燃烧,眨眼间屏障就被焚烧出了豁大的缺口。
眼见两人爆发出了如此棘手的攻势,贝希摩斯,这位新晋的海洋与水之王也强行收起了初代种的高傲,他睁开璀璨的黄金瞳喷发出夺目耀光,试图通过控制水元素禁锢住两人的行动,就像对战耶梦加得和楚天骄那样。
可先前绝对的命令却对面前的两人起不到丝毫作用,芬格尔的身上缠绕着扭曲的黑炎,完全隔绝了他的窥探。而对于路明非,贝希摩斯甚至无法调动他周围空间内的元素,所有元素在他身边均衡地波动,稳固如磐石一般。
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贝希摩斯愣神之际,短弧刀已经来到他的胸前,路明非毫不犹豫的将刀捅进了他的胸膛,龙血顺着短弧刀上的血槽溅出,有些甚至喷到了路明非的脸上,显然这一刀伤到胸腔的动脉。
大地在这时轰然震动,似乎地底有什么巨大的家伙苏醒了过来。
路明非一击得手之后双脚猛地蹬在贝希摩斯的身上,拽出短弧刀的同时也将贝希摩斯踹下了高空,沙漠之鹰滑入手中咔嚓上膛,接连三枪精准命中贝希摩斯的眉心,而他自己则借着这一反作用力险之又险地撞碎玻璃窗滚到了高天原内。
芬格尔提着刀半蹲在栏杆上,在听到楼下传来路明非的喊声后他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结束了吗?顺利得不像话呀……”
大雨里,这个淋成落汤鸡的男人呼出最后一口雪茄烟,他望向空中那道带着连簇血花坠落的身影,只见尖而锐的石刺从地面骤然升起将其贯穿,紧接着蛰伏已久的尘世之蟒再度钻出地表。
原来在贝希摩斯离开后,耶梦加得身上的元素力束缚就大幅地削弱了,尽管为了挣脱耗费了不少精力,导致她即将压制不住楚子航体内的鹿芒人格,但索性最后时刻还是赶上了。
她可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她的同族,龙都是自私又阴暗的,为了获得力量甚至能不惜吞下至亲,杀戮同族又能如何?更何况是那位存在的要求。
耶梦加得漠然地勾动手指,在她的指示下,这条参天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了整根石刺,带着腹中的贝希摩斯掉头朝着地底钻去,穿过关东平原沉淀了万年的泥岩和冲积层直达地脉深处,在那里有滚烫无比的岩浆组成的海,用来替这位海洋与水之王行刑最合适不过。
遥远的天边闪烁着绚丽的彩光,那是东京塔上的射灯。
按道理来说,午夜10点过后东京塔就会对外关闭不会有游客进入,但此时塔顶却传来狂欢的小提琴声,仿佛是幽灵的独奏。
琴声如舞者般急速地跳跃,时而强奏,时而悠扬婉转,并伴随着顿弓造成的颤音,正是着名小提琴家塔蒂尼的作品——《魔鬼的颤音》,而它此时的演奏者是位穿着挺阔白色西装的年轻人。
他抿着嘴唇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最后华彩段的悲伤中,终于曲子在一阵声嘶力竭的抒情中结尾,琴声慢慢颓废了下来。
“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了命运。我换上了诸神那副糊涂又高深莫测的面孔……”
“对不起了哥哥,我已经决心要成为一个敢作敢当的家伙了。我也明白,这样的我实在恐怖。”
路鸣泽平静地说,他伸出手抚平仍在颤动的琴弦,一头零碎的黑发在夜风中飞舞,“Show me ……”
“the flowers ! ”
话音落下,远在天边的东京湾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宛如盛大的烟火,在夜幕下徐徐绽放,整座东京市都为之一震,哪怕隔着三十多公里也能在东京塔顶依稀瞥见那爆炸发出的火光。
东京湾的海床上被埋入了规模庞大的烈性炸药,谁也不知道这些炸药如何躲过了日本海关的监察,又是如何被安放在驻海警备队的眼皮子底下的。
就在海警全员出动前往事故现场时,队内有个身材略显发福的男人悄悄掉头离开了队伍拐入一条暗巷中,巷子里的垃圾箱里捆着一位衣不蔽体的中年人,中年人显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正拼命地用肚腩撞击垃圾箱的内侧,试图发出声音向路人求救,但没人会留意一条存放垃圾的暗巷,只当是老鼠在活动。
男人边走边脱下警备服,顺手又扯下从中年人那里借来的海警证件,连同靴裤一起码好放在了垃圾箱旁,随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衣斗篷戴上了鸟喙面具。
“失礼します!”夜枭微微鞠躬,向对方的高度配合表示感谢,最后在对方惊恐无助的眼神中骑上摩托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一刻,中年海警很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度过了如此艰难的中年危机。毫不夸张的说,在夜枭戴上面具时,他都已经脑补出了电视上罪犯事后掏出消音手枪干掉目击证人的画面,以至于对方简单道谢后,他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地懵圈。
摩托朝着新宿区呼啸前进,夜枭的黑色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随手按动了遥控器然后丢入路边的绿化带,后视镜里,海湾上的火光又一次冲天而起。
爆炸打通了海峡与一条藏在地底早已干涸了数百年的地下河流,海面出现了巨型漩涡,大量的海水灌入其中一路高歌猛进地往地下深处奔涌,去向它们的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