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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捅入了藤原信之介的右肩,两个人同时坠入了空中,风魔健治的手紧紧地箍住藤原信之介的肩膀,直升机在他们头顶着起了火。
原本风魔健治瞄准的是藤原信之介的心脏,却没想到对方的警觉性如此之高,哪怕遭受重创也能在几个呼吸间反应过来异常。看来想要彻底杀死对方,只能再次动用言灵了。
黄金瞳的微光在风魔健治眼中闪烁,他要强行催动言灵,这是他今晚第四次燃烧血统了,如此压榨力量让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血顺着他的嘴角不停地往外溢。
这个在家族成员的眼里是靠和佐伯龙治代局长生前走得比较近而且老爹是死去的风魔家主才坐上代局长位子的风魔健治,此时此刻凶狠地像狮子一样要咬断猎物的喉咙,哪里还是不久前那个初出茅庐对待什么事都恭敬礼貌的年轻人。
“你这个疯子!命都不要了吗?!”藤原信之介强忍着剧痛大吼,“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枪声在风魔健治的胸口响起,年轻人难以置信地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错影的释放被中断。
藤原信之介丢下没有了弹药的手枪,抬起脚将风魔健治从自己的身上踹开。作为老练且惜命的刺客,他身上还藏着最后用来保命的简易降落伞包,只要能让他降落到地面,哪怕没了视力,凭借时间零他也能全身而退。
可下一秒,他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拉环的声音,就在他的背上。
风魔健治没有死!
这个年轻人在撞向他的时候,就将一颗从机舱顺走的高爆手雷挂在了他后背的衣缝上,此时凭借被踹开的反力扯出了手雷的保险栓。
“为什么?为什么!”圆脸男人彻底慌了神,先前的战斗他伤到了肌腱,背后的手雷在他现在所能触及的死角区域。
风魔健治背着降落伞包远离,他的声音被风声模糊,却仍然遥遥传到了藤原信之介的耳中,“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我没有死,还是问为什么就算这样也要杀了你?”
以冷静阴险着称的圆脸男人,此时正不顾脸面疯狂地扒拉着背后,试图拽下即将引爆的手雷,像一场滑稽的小丑表演。
“有人曾经和我说过,出门做坏事,要有万全的准备,要穿防弹衣!”
藤原信之介闻言身形一僵,他的额头青筋鼓起,脸庞肌肉抽搐,一股让人厌恶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类似这句的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风魔健治的语气是那样的狡猾,那样的得意,藤原信之介虽然无法看见,却能想象出对方掀起嘴角恶狠狠笑起来的样子,像那种打了胜仗的街头混混。
街头……混混……
“是……你!”
藤原信之介将这股令他十分恼火的流氓气息和脑海中的所有人物比对,这是一个合格的刺客必须具备的本领,终于,他回忆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个不起眼角色。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加图索家的来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杀了我的干叔叔,那我就要替他报仇!”
说完,风魔健治拉开了降落伞包,下落的身形陡然减缓,鸡贼程度一如当年的乌鸦,在他那身浮世绘里衬下叠加着厚实的防弹衣,那颗致命的子弹此时就嵌在防弹衣的夹层里。“去死吧,连同你的冷血和阴谋一起。”
藤原信之介来不及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身影已经没入浓浓的蒸汽云中,只是短短一刹那就已经消失不见。
风吹过风魔健治那张逐渐疲惫的脸,大仇终于得报,他也终于能如释重负了。
几秒钟后下方远远传回了轰然的爆炸声,风魔健治低头望去,一簇淡淡的火光倒映在他瞳孔中缓缓盛放,如同黑夜里的昙花。
然而畅快也像昙花一现般短暂,风魔健治忽然想起某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无需申冤,自有公正审判……因为主曾说:‘复仇在我,我必报应。’”
这是圣经·罗马书里的句子,被摘抄在一本笔记的扉页。后来在替佐伯龙治整理遗物的时候,风魔健治翻阅过并且记住了这句话,原意是劝诫世人不要以恶报恶,反要以善胜恶。
而在笔记里,这句话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像是笔记的主人后来添加上的。
“人间的罪过只有上帝可以裁断,他人无权介入,我也没有。”
听起来像是纵容犯罪的话……
但风魔健治当然不清楚这句话对于佐伯龙治的意义,也不清楚这句话背后有关的人或事,他只知道这个代替母亲将他接回日本的干叔叔曾经有个黑道外号,听起来相当的威风凛凛,叫做乌鸦。
涡轮轴发动机在机舱内震动着咆哮,本就脆弱的机身彻底不堪重负,螺旋桨高速且不均衡地旋转,锋利地像四把巨型的钢刀,沿途斩切着周遭的蒸汽云。
路明非漠然地俯视着地面,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等待着。下一刻,燃烧的直升机呼啸着命中了这个展翼的魔鬼。
可想象中的碰撞却没有发生,仿佛有极致高温的透明领域环绕着这位沉默的至尊,咆哮的钢铁在接触到他的瞬间就融化成大片赤红的铁水,一如纸牌在魔术师的手中化作纷飞的花雨。
男孩打了个响指,狂风以他为圆心向四周扩散,扫过整片天空。
不再有雨了,云也全都消失不见。
一轮百年难得一遇的血月悄然挂在了天上,夜幕中只剩下狰狞的膜翼在挥动着,血色的月光照拂在路明非那修长的身躯上。
海水仍然在往城市里倒灌,却怎么也浇不灭君焰引发的大火。贝希摩斯从楚子航等人的身上拔出血矛,他站在燃烧的东京街头,浑身海蓝色的鳞甲反射着周围的火光。
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在路明非看来,贝希摩斯是在微笑,如故人重逢的微笑。
“残缺如你我这般重逢……当真讽刺至极……”
海蓝色的魔鬼第一次主动开口,他的声音那样的沙哑,带着沉睡万年的倦意,就像锈蚀的刀刮过青铜钟的表面。“创生……杀戮……自相矛盾,看来弹指一挥间,连神也无法逃脱光阴的摧残。”
血色长矛合而为一,贝希摩斯没有去管重伤的楚子航等人而是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再次现身时,这位不同寻常的海洋与水之王已经出现在了东京湾。
水元素重新凝聚为贝希摩斯的身形,拖曳在他身后锐利的长矛划过波涛翻覆的海面。
海面立刻冻结,结冰声如千万片鳞甲在碰撞,冰原几乎是瞬间就产生,一线铁骑席卷了海平线,那是无与伦比的寒气。
“Fj?le veit ek fr?ea, fram sé ek lengra um ragna r?k r?mm sigtíva.”
在这片临时的战场上响起了古老而肃穆的预言,贝希摩斯声音像是洪钟在海底震荡。
那是古诺尔斯语,意思是“我知晓许多秘密,凝视远方,诸神的命运已注定在黄昏中湮灭。”
海蓝色的魔鬼抡圆了血色长矛,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赤弧,矛尖呼啸着直指高天之上的路明非。
“这数万年前的赌约,是孤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