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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书屋里,现在,就像是冯吉祥带着周红叶来看书了,那个女老板那去了?被冯吉祥俘虏了。冯吉祥说,你坐下来,我给你倒杯茶水,我来为你服务一回,也叫你享受享受被人侍候的美妙感觉。
书屋里留下来的已经不多的几个一矿青年,一看这种情形,感觉太神奇了,他们有见过冯吉祥的,便小声对同伴说,我们走吧,人家热恋上了,咱们就别打扰人家了。另一个说,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个人说,这个人是前两天才来买书的,今天是第三次。这个人说,我们这些人经常光顾,也没有见谁能拿下老板的,这小伙子太神奇了。那个人说,这不就是本事。咱们还是走吧。
冯吉祥和周红叶当然都听到了这几个一矿上的青年窃窃私语。周红叶看着他们放下书准备离去,忙站起来笑脸送客,说,你们走啊,再来。有人过来付了一块两块的阅览费,有人买下了书,总而言之,一个个都很规矩,该怎么做怎么做,而后就离开了。
冯吉祥倒过两杯茶水来,坐在周红叶对面。现在,书屋里就只他们两人了,正经的大戏才开始了。
冯吉祥说,红叶,现在我就和你好好聊聊。爱情谈的是什么?当然花前月下的浪漫是要的,相依相偎的感受也不能忽略。但是我们別忘了,不管那种场景,我们总是要谈的,谈的当然是现实了。
冯吉祥说,咱们现在是没有走到那一步,你还需要了解我,我也需要了解你。一步都不能少,一步也都不会少,一步我也不会叫你感觉省略去了,省略了当然不行。
这是一个人的一场独角戏和一个特别的听众,周红叶只需要用心倾听就好了,冯吉祥当然不会疏忽了敏锐地观察着周红叶的反应。这需要冯吉祥展现出来他出类拔萃的风彩,才能赢得周红叶内心世界的阵阵喝彩。这场独角戏唱砸了,他这辈子在周红叶这里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他们的爱情将从此终结。
冯吉祥笑说,你刚才说过,咱们是不是太快了?我想说的是,建设一段好的感情,不一定与谈恋爱的时间长短有关系,谈多长的时间,谈得无非也是相互理解相互了解的内容,现在就是一个小时谈完了,也还是那些内容。
冯吉祥谈到的第一重点就是,一段好的自由恋爱,不是时间的长度决定的,而是谈了什么内容的质量决定的,言下之意就是,谈再长时间的恋爱,如果没有谈到正题上来,如果没有清晰的目的,也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周红叶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个观点那儿有问题,不能被接受,却一时还明白不过来,毛病在那里。周红叶想到了自己和文迎瑞的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但是,她毕竟只是拥有过一次恋爱的经历,根本上还是说不明白恋爱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
冯吉祥说,是的,长时间的接触,是还有另外的实际意义,第一是女方可以在时间的长度下,观察到一个男人不轻易暴露出的缺点。可惜了现实不是那么回事,有不少的女孩在花前月下的所谓浪漫中,没有看明白男方是个什么人,反到把自己的青春搭进去了,红叶,我想问问,你要那样的浪漫么?
冯吉祥的这番话,击中了一种现象,矛头直指打着爱情旗号,而在浪漫的掩护下,被燃烧的荷尔蒙误了的人生。冯吉祥的观点就是,那不是在谈恋爱,那是在游戏青春。
当然,冯吉祥的另一重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刺激一下周红叶的心灵。因为她拥有过一段恋爱,在文迎瑞的笔记诗歌中,他读到了令他不安的内容,那里的花前月下,会不会有周红叶己经不慎丢失了的青春?
在这里,冯吉祥心里有个疙瘩,这就是当时他阅读过文迎瑞的笔记后,虽然喜怒未形于色,他隐忍了不悦,但还是叫杨小杨看出来了。
如果现在能够刺探出来,一种确实己经存在的事实,冯吉祥将改变自己的心态,将不再以说媳妇为目的,而将演变成想方设法也玩一玩周红叶的心里。
是的,冯吉祥这里的心里是龌龊的,既然有人开了先河,把美人己经变成了垃圾,那他又何妨再利用一回。这种恶劣的心里,那可不是能够看出来的。别看冯吉祥只有二十三岁,他可不止谈过一场爱情了,他早己是个老司机,在他的恋爱史上,辉煌得很,他们村里的那个门市部的小女孩,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试验。
当然了,冯吉祥的爱情史,在三矿上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冯吉祥可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爱情史的人,守口如瓶,在他们村里,知道他爱情史中发生过什么故事的人,也只有一二的好友,那还是因为他把他们变成了陪客,猜到了的一二,并不是真的掌握了事实。
是的,在三矿上,冯吉祥和杨小杨是坚决抵制了看小黄片,是给了他人一种极其保守传统守正的印象,是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冯吉祥有什么瑕疵。然而,你看到的正人君子,他就是正人君子么?
有的人伪装之高明,不在特殊的事件之下考察,你永远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周红叶现在是个什么反应?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她心中纯粹,澄清,她和文迎瑞是花前月下了,也几乎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文迎瑞从来都没有越过雷池半步。他们就是那么一溜纯粹地谈下去了。
不要说文迎瑞一直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了,周红叶自己就知道守身如玉,那是她本身就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尽管她说不清那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有人说那一代男女,还深受着旧有的社会文化的影响,并不尽然。这个社会上,任何时代都有风流的女人和男人,难道社会文化和文明就没有影响到他们么?显然说不通。
冯吉祥的说辞冠冕堂皇,掷地有声,却执行的是双标,仅仅要求的是对方的品质。
周红叶笑说,你谈过恋爱么?冯吉祥说,这个,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告诉你的。谈恋爱不就是谈个心么。我要在这件事上欺骗你,咱们还怎么谈得下去。
冯吉祥说,文迎瑞的笔记,看起来是我们偶然看到了你们的隐私,这个我想过了,其实就是你愿意叫我们看看的,你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们,你谈过恋爱。
周红叶微微笑着,斟字酌句,尽量精确地描述了文迎瑞和她的关系,周红叶说,我觉得我们的来往,太纯粹了,那时候,他就是想找个合了心意的媳妇,我也觉得他很周正,我们后来就基本上确定了关系。他见过我父母,我父母也没有意见,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没有了。
在这个表述里,周红叶通篇都没有提到过一次文迎瑞的名字,都是用他字代替的。这是一种真挚的情感,是从内心深处认可了文迎瑞的,这个表述清晰明确地告诉冯吉祥,她认可的是什么男人,也是确然地警示冯吉祥,什么样的男人,她才能真正喜欢上。我们可以谈,但你必须叫我认为很可靠。
冯吉祥这才意识到他自己肤浅了,看起来天然纯美的周红叶,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周红叶允许他和杨小杨阅读文迎瑞的笔记,并不只是简简单单告诉他们,她谈过恋爱。文迎瑞是一根牢固树立在她心中的标杆,没那么好的品质,这个姑娘撼不动。
冯吉祥紧急的思考着,他还有没有必要逻辑的一二三四,再继续给周红叶讲大道理,看来没必要了,刚才想好的逻辑没用了,再那样讲下去,可能不仅征服不了周红叶,还可能引起反感,落个实得其反的效果。不如直接讲周红叶想听的内容。
冯吉祥喝了一口茶水说,我在文迎瑞的诗歌里,看到了他的形象,是个踏实周正想过日子的人,恐怕我和杨小杨都要败在这根标杆之下了。
这话周红叶爱听了,笑说,我也知道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彩,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了他。其实你们做好了你们自己就好。你说你谈过恋爱,可你们怎么就没有走到一起?
周红叶并想听到一场恋爱的过程,她只想知道想知道的内容。冯吉祥到是可以省去许多繁文缛节的叙述了,但这个结论如果叙述得不够精彩,恐怕同样不会取得良好的效果。
冯吉祥好好的想了一下,干脆就是做了一个总结似的回答,但这个总结并不真实,他要虚构内容了。
冯吉祥笑说,谁和谁恋爱么,想来都也是那么回事,过场应该是大同小异吧。我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是那个姑娘的性格问题,她太强势,我意识到了娶到家里后,我的父母可能要变成奴隶了。一个女人如果对婚姻没有一个周正的认识,没有一个通情达理的态度,我感觉我们的男人们不如不娶媳妇,花上一大堆钱娶过门了,却是娶到家里个太岁老爷,那谁受得了。
冯吉祥编得可太精彩了,这那里是一场恋爱后的结论,分明变成了他对应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的一种态度。但是,这个谈话却是要得的,周红叶也是听得进去的,比他开门见山谈的那一大堆高论效果好多了。
周红叶说,那你认我又是怎么样一个类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