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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烟雨朦胧。
柳清歌一袭白衣，立于凌霄阁后山的断崖之上。山风猎猎，吹动她束发的青色丝带，也吹散了崖边缭绕的云雾。她手中握着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剑身细长，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寒光。
这是师父在她及笄那年所赠，名唤“霜华“。
“清歌，你的剑法已臻化境，但心中仍有执念未消。“师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山去吧，了却你的心事。“
柳清歌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十五年了，那个血色的夜晚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记得火光冲天，记得刀光剑影，记得满地的鲜血，记得母亲将她推入密道时最后的眼神。
“是，师父。“她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三日后，柳清歌来到江南。
细雨绵绵，打湿了她的衣襟。她牵着马走在青石板路上，耳边是吴侬软语的叫卖声。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死人了！死人了！“
柳清歌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处宅院前。她挤进人群，只见院中躺着一具男尸，面色青紫，七窍流血。更令人心惊的是，死者胸口插着一柄匕首，匕首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一轮弯月。
这个符号，她再熟悉不过。
十五年前，她在柳家庄的废墟中，也见过同样的符号。
柳清歌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死者约莫四十岁，衣着华贵，右手虎口有厚茧，显然是习武之人。她注意到死者的指甲发黑，嘴唇微微发紫，这不仅仅是匕首致命，还中了剧毒。
“让开！都让开！“一队官差推开人群。
柳清歌起身退到一旁，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那人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尸体。他似乎察觉到柳清歌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
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墨，却透着几分清冷。他的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目如画，鼻若悬胆，薄唇微抿，带着几分疏离。
柳清歌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等她再抬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夜幕降临，柳清歌投宿在城中的悦来客栈。她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要了一壶清茶。茶香袅袅中，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玉佩细细端详。这是柳家唯一的信物，上面刻着“柳“字。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这位客官，小店真的没有空房了......“
“无妨，我与那位姑娘拼桌即可。“
清冽的男声传来，柳清歌抬头，正对上来人的目光。是白日里那个玄衣男子。他径自在她对面坐下，店小二讪讪地退下。
“在下萧煜。“他自报姓名，声音如玉石相击，“姑娘也是为命案而来？“
柳清歌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我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萧煜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霜华剑上：“凌霄阁的剑，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柳清歌心头一震，正要拔剑，却见萧煜已经出手。他的动作快若闪电，指尖在她腕间一点，她整条手臂顿时酸麻无力。
“别紧张。“萧煜收回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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