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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问题与我刚才说的相关但是还是有所区别。一是意识‘延接’的问题，也就是一个真实的人死后把意识转化到虚拟人身上。这目前看起来不太可以发生。二是虚拟人产生类似于人类的自我意识，虽然目前看来不太可能，但未必以后也不可能，因为，归根结底，自我意识也是一种算法。如果出现自我意识，那绝对可以算是生命了，虽然以非炭基的形式。”顾森远没有被混淆，“至于你说的替代性星际旅行体验，没准以后可以用超级虚拟现实的形式加以实现。”
“OK!我们把论题收敛一下，不要太发散！”冯守信知道这样辩论起来没完没了，“如果你刚才说的生物个体的自我意识不能‘延接’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创设这家公司最大的意义又在哪里？”冯守信似乎也有点迷茫了。
“满足人们的精神和心理需求！”顾森远在这一点上有过深入思考。
时候已是午夜时分，纽约时间正是中午，纳斯达克交易正当其时，苹果等超级大盘股走势斜步向上，非常稳健。
作为一个非常成功的美国股市投资者，顾森远日夜颠倒，这一百平方米的房间兼有着书房、会客室和股市行情室的功能。
看着一只曾给他们带来过巨大损失的IT初创企业股继续下跌，冯守信简直面露绝望之色，“老顾，在进一步推进你的伟大构想之前，我们还是脚踏实地，先把L公司的代理上市工作做完，这样我们的现金流才会更安全，也更有能力承受风险投资可能带来的损失。”
“你说的是！”顾森远仿佛被拉回了现实似的，“但那家公司的背景我们得摸清了，特别是，他们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会不会有暗坑？！”
“老顾，中国的事情，你远比我清楚，如果真有暗坑，你得给我弄清了。我对此是无能为力的！”冯守信摊了摊双手。
“不管是什么暗坑，弄清了还可以谈判。”顾森远非常冷静地说，“你也知道，风险投资中价格是对风险的定价。他们既然开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一定充分评估过我们承担的风险。只不过，他们也许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对我们说清楚。”
“或者说我们有独特的价值也说不定，除了我们，没人能帮他们达到这样的期望。”冯守信倒似比较乐观。他转而话锋一变，故作严肃地说，“本来让你向我‘汇报’也不太合适，但谁叫你不让我参加会议呢！现在劳驾你详细‘汇报’一下吧。”
“你不是以为不让你参加是对你的不尊重吧，冯大人？！”顾森远反问了一句。
“别这么认真，幽默一下不行吗？！”冯守信似是怕顾森远真的误会，“我知道你不让我参加是为了营造神秘感，并进而保护最后的筹码，底牌通常是最后才翻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顾森远纠正道。
“哦，愿闻……什么的，说得更详细一点。”冯守信一时表达不出那句文言句式。
“是‘愿闻其详’！”顾森远笑了，“与那些人打交道，一旦‘入局’，就很难摆脱，除非我不在这里混。”
“难道那些人是魔鬼？！”冯守信疑虑地问。
“在某种意义上，是的。”顾森远直率地回答，“但我们在商言商，管不了许多，只能把负面影响控制到最小，这是不让你直接参与的原因。”
“中国的许多文化我理解不了，但我相信你。”顾森远摇了摇头，“还是赶快说说谈判获得的最新信息吧！”
“L公司的代理上市方案有了根本性的变化。”顾森远意识深长地看着冯守信，“简单地说，他们废止了L公司在纳斯达克单独上市的计划。”
“既然废止了，那还找我们合作干什么？”冯守信不解地问。
“他们要你的深度数学网络公司收购L公司。”顾森远淡淡地说。
“什么？！”冯守信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那是家纯粹的AI初创企业，我不想沾污它，以致影响人们对它的信心。”
“稍安勿躁，你先把他们的建议听完。”顾森远像是预料到冯守信的反应似的，“首先，你的深度数学网络公司在这里注册一家子公司。注册资本不少于一千万美元。少了不利于他们给你招商引资最大优惠，也会让人质疑后面几步的资本运作。”
“老顾，本来我们就是因为现金流紧张才想淌这淌混水，解解渴，怎么现在反倒要我们先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来。”冯守信前几天刚学会了“淌混水”这个表达，这下顺便把它用上了。
“先别紧张，注册资本认缴制与实缴制是两个概念，与实缴制必须出资验资不同，认缴制不用再验资，只要对这认缴的资本负法律责任即可。这其中玩法大有讲究，相信他们也会配合，更何况如果我们判断收益风险比比较大，去凑个一千万美元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顾森远做了一个冷静下来的动作，“深度数学在这里成立子公司后，他们会以最优惠的50万一亩的价格安排给我们100亩工业土地。只要付30%，即1500万元，其余可以缓交，适时补缴。”
“等等，等等，即使要成立子公司，要100亩工业用地干嘛？去租一些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办公楼层不是更好吗？即使真要运行，这公司也是智力密集型的轻资产公司。公司的资产绝大部分都在员工的头脑上。”冯守信又一脸疑惑。
“冯大人，这其中大有干系。按他们的设想，要由深度数学在这100亩的土地上建设一个‘Y市硅谷人工智能园区’，逐步深化招商引资，只要是人工智能企业，内资、外资均行。”顾森远解释道。
“这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怎么放到深度数学头上了？！”冯守信依然一脸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