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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好转型的方向了吗？”顾森远同情地问。
“我自己想好好休息一阵！”那女士摇了摇头。“这几天我在为身边的人寻找出路。”
“想好了方案没有？”冯守信掺了一句。
“有人说去考编，有人说去搞直播，但都谈何容易！”那女士说完站起来去结账了，那炒菜台边跟那摊主轻聊了几句。
“我们回去还要商量事情，这就先走了！”那女士回来跟顾森远说道。“对了，你们的帐我已经付了，顾总你们两位慢用！”
“这怎么使得！”顾森远站了起来。
“放心，虽然我快破产了，夜宵摊的客还请得起！”那女士说完带着她的同桌同事离开了，留下了诧异不异的顾森远他们。
“这几天他们天天来，倒是照顾了我不少生意！”摊主看着刚刚腾空了的桌椅叹息了一声，又像是在跟顾森远他们解释。
顾森远突然回想起来，刚才那个女士，应是同一幢办公大楼的，他无意中浏览过他们门口的员工照片说明，依稀记得她姓龚。难怪她认得自己！
“市场环境的确变化极大！”顾森远不由感叹道。
“教培、游戏、互联网，都受了很大的影响！”冯守信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露忧色，“刚才我们谈论的那个人工智能园区不会受影响吧？”
“至少暂时不会！”顾森远安慰道，“那些被影响的行业有一些重要的特征，它们或者利用人性的弱点开展高级服务，或者加重了民众的负担，或者兼而有之，而人工智能园区的本质定位是高级制造，符合上面‘中国制造2025’的精神。”
“不仅仅是高级制造，还是高级制造的灵魂！”说到这个话题，冯守信提起了兴趣，“至少我的‘深度数学’是这样定位的。”
“是啊！凡事总得辩证地看待，这轮高端服务业的行业洗牌也许对于我们拟议中的计划是个利好！”顾森远分析道，“人工智能园区需要大量的高知人才，而那些高端的下岗人员正好为此提供了人才蓄水池。”
“说到辩证法，我的德国祖先有许多卓越的大师，比如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因此，这话该当我说才对！”冯守信酷爱思辨，连这种细小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但话说回来，人工智能园区最需要的是计算机科学人才，跟那些人毫不相干。”
“也会需要大量的支持性人才，非特异性人才的，比如行政服务部门。”顾森远温和地纠正。
“凡事总得有个结构问题，结构优化，便能发挥最大效用，否则，甚至瘫痪。”冯守信不依不挠。
“只要那个人工智能园区计划顺利实行，巨大的广告效应将驱使四面八方的计算机科学人才纷纷前来。”顾森远乐观地回应，“再说，这地方虽然是三四线城市，但与上海跨海大桥相连，路程也不过二三小时，听说跨海高铁已落实规划了，到时候连接时间更短。以前这里的口号是承接大上海产来转型升级后的溢出效应，主动接受辐射。”
“鉴于人工智能园区的极度高端性，这已经不是主动接受幅射了，而是主动虹吸。问题是，我们能不能虹吸得过对方？”冯守信还是有点担忧。
“你认为的问题不但不是问题，而且还是优势。”顾森远突然像打通了思路，“这进一步证明了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何以见得？”冯守信前一阵子刚刚学会这个表达。
“其一，这个高大上的定位不但传播效应立竿见影；其二，如果人工智能园区能大量吸收那些原已失业了的高端人才重新就业。像刚才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外地引进，如果不能重新吸纳，那么他们将离去，于是会产生坏的传播效应，进而削弱这里人才引进政策的有效性。”
“你的话听上去不错！但那需要时间，万一人工智能园区发展不如预期呢？”冯守信有一种“谨慎论证”的习惯。
“此言差矣！”顾森远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冯守信许多文言式的表达，都是这样学到的。“就算不如预期，那也是非常以后的事情了，难道我们一直陪着他们玩下去。作为一个投资行家，我要忠告你的是，一定要在预期高涨时脱手离开。再说嘛，就算我们想做长期打算，恐怕也不可行，他们更没有耐心长期玩下去。”
“难道你们总是喜欢玩短期的？！”冯守信耸了耸肩。“刚才你介绍了相关情况后，我本来想着是不是弄个真正的立足于长远的分部在这里。”
“这并不矛盾！”顾森远断然说，“但前提是要跟人工园区计划相隔绝，不要受它可能的负面影响，并且实际投资额也不能过大，这样才能做到进退自如。”
“怎么隔绝呢？”冯守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好的办法是等目标达成后也及时撤退；其次是即使不全部撤退，也转让掉部分甚至大部分的股份；再次是虽不转让股份，但控制实际的现金流，并且控制实际的经济义务，这样，即使出现最坏的情况，影响也有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