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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师妹笑意盈盈,上前挽着他的手:“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做些准备啊。”
时明毫不犹豫地将手抽了回来:“师妹,你……”
他有些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薛信忽然出现在一旁起哄:“哎呦 大师兄这是害羞了,你们都结为道侣多少年了,还害羞,啧啧啧。”
简沐逸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道侣?”
时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无思御剑而下:“大师兄莫不是除魔受伤伤到了脑子,和师姐结为道侣的事都忘了?薛信,快给大师兄看看?”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时明带回了闲云峰。
“奇怪,脉象上看大师兄没事啊。”薛信紧皱着眉头,“大师兄,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时明抽回手:“我没事。”
眼下应该是试炼编织的幻境,不过他也不清楚这场试炼想要考验他什么,也只好跟着幻境的发展找破绽了。
简沐逸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在师姐可担心死了,而且现在闲云峰是大师兄管事,你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啊。”
“我管事?师父呢?”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流露出怪异的目光。
“大师兄,你忘了,掌门师伯他们已经战死了。”季听寒手里偷偷捏了一张符纸,试图悄悄贴在他的后背,验一验他是不是真的大师兄。
洛在水却一把将那符纸拽了出来:“试试便知道了。”
她毫不犹豫的将那张符纸拍在了时明的头上,时明也没有躲闪,过了半晌那符纸也没有丝毫动静。
洛在水平静的得出结论:“大师兄没有被夺舍。”
“那就是失忆了?”简沐逸瞪大了双眼,“那可怎么办?”
苏无思倒是很平静:“没事,大师兄虽然脑子坏了,但是还是能打的,放心。”
“报——境外大批魔族压境 ,万剑宗请求闲云峰支援。”
原本笑嘻嘻的众人,脸上瞬间没了表情。
洛在水起身掏出洛水剑:“走吧,薛信留守闲云峰,大师兄你……”
“我也去。”
虽然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但魔族应该是考验之一。
“好。”
洛在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毫无留恋地奔赴战场。
人魔大战是残酷的,这是时明第一次见这样残酷的场景。
上一秒还在和你笑嘻嘻的人,转眼没了气息。
时明从最开始加入战场的茫然逐渐变得麻木,试炼是要他将那些魔族消灭干净吗?但这些魔族真的杀的完吗?
“不好了,大师兄,师姐被魔族抓住了!”
苏无思冲进营帐,这一句话砸的时明有些头晕眼花。
时明语气中带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你说什么?”
“师姐她……大师兄,你快去救救师姐,他们要你打开城门,才愿放师姐一条生路。”
原来试炼在这儿等着,城门外,是他的道侣,城门内,是黎明百姓。
他浑浑噩噩的走上城门,魔族那边黑压压的一片,唯有那一点白清晰可见。
魔族那边叫嚣着让他开城门,师妹一直低着头,似是重伤未醒,虽然知道这里是幻境,但时明的心还是被狠狠揪了一把。
城门外的人在叫嚣,身边的人在催促,身后的人在哀求。
这是一场独属于他的试炼。
“师姐!”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最先冲进魔群,接住那轻飘飘的身影。
简沐逸等人紧随其后。
在他抉择的时候,洛在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知道了魔族的计划,她毫不犹豫地挣脱了绳索,夺过身边魔族的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自尽。
他的师妹替他选择了天下人。
“大师兄,我不愿你为难,也不愿你背负骂名,来世,我们再……”
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浮现,时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师姐!”
苏无思等人杀出重围,将他们带了出去。
时明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也渐渐凉了。
试炼还没结束,洛在水的尸首还没来得及下葬,魔族又压了过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不知何时,魔族被打退了。
“我们赢了!”
这场战争以人类的惨胜告终。
他们带着洛在水的尸首回到了闲云峰。
在洛在水下葬前,所有的一切暂停了,试炼结束。
“恭喜你,通过了试炼,你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当然,她也是,不过可惜了,她的命数比你的命数差远了。”
“不,还没有结束。”
时明呆呆地望着沉睡的洛在水,忽然拔出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他同洛在水一旁倒在血泊中。
生不同眠,死后同穴。
意识模糊前,他听到了一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他笑着答道:“我得快点去找她,不然离得久了,我们就再也遇不上了。”
“罢了罢了,老夫就当你通过了吧,至情至性至此,也配做闲云峰的掌门人。”
胸口的疼痛还未散去,再次睁眼,是活着的师妹在笑着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