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锋见我们遇到熟人,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我,吴凌还有林杳杳以及听她使唤的阿姨了。
林杳杳收回落在宋锋背影上的目光,用着关切的语气问:“音洛姐,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说话时表情无辜,乍一眼看上去,像是真的在关心老友一样,但眼底却意味不明。
吴凌也看出了这一点,勾着嘴角道:“怎么着,林经理是想替两位姐姐分忧吗?”
林杳杳神色一滞,顿了几秒后带着歉意的口吻道:“吴凌姐,你知道的,我能力浅薄,也没什么人脉,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庭柯,他肯定有办法。”
吴凌眉毛一挑,摆摆手:“得,林经理还是饶了我们吧,谁知道周庭柯是帮我们还是整我们呢。”
“吴凌姐,你怎么这么说庭柯呀,”林杳杳诧异的望着我们,温声道:“虽说两家公司的合作即将解除,但我们也是朋友啊,朋友有困难,庭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林杳杳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底满是得意。
看得出来她倒是挺支持我们两家公司散伙的,但她似乎还不知道周庭柯在合同上故意留一手,卡在这个关头为难我们一事。
于是我试探道:“林经理若真是想帮我们,可以劝一劝周总把项目所有权还给我们吗?不然,我们真的很难快速解除合同呢。”
闻声,小姑娘的杏眸里一片迷茫,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林杳杳还不知道项目所有权存在分歧。
吴凌也看出了这一点,用着揶揄的口吻道:“林经理心地善良,一定不忍心看着两位姐姐继续受合同牵制吧,等你跟周总见面了,记得好好跟他聊一聊哦,到时候我跟你音洛姐必定重谢。”
林杳杳忽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出了住院部,吴凌伸开双臂,露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果然,一脚踹翻千年龙井的感觉就是爽。”
而让我意外的是周庭柯居然没有把项目所有权一事告诉林杳杳,想想也对,人家小姑娘不谙世事,他又怎么舍得让她操心呢。
总之不管怎样,这合作,我们是一定要解除的。
至于宋锋,我看着吴凌,将计划和盘托出。
吴凌听完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一旁,用着萎靡不振的语气说,“你不了解章家豪,他眼里啊,只有那个白月光,又怎么会管我跟谁喝酒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吴凌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哄着宋锋撤案,只要案子撤了,想怎么做,还不是听你的?”
吴凌瞪眼看我:“你确定?”
“我一向说话算话。”
瞬间,吴凌又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地掏出手机,说,“维也纳酒庄有个负责人一直对姐姐有意思,看来是时候让他表表孝心了。”
吴凌在电话里吩咐这位在负责人在包厢里安装一枚摄像头,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安排妥当后,晚七点,我跟吴凌准时来到了宋锋预定的总统包厢内。
刚进门,就看到几个花花公子在摆弄桌上的红酒,为首的正是宋锋。
跟病房里那个脸色苍白一副孱弱的景象比,此刻他人已经换上了一套碎花西装,又把头发梳到脑后,一整个油腻二流子的模样。
见我们进来,宋锋客气地拉开座椅,笑眯眯道:“白小姐怎么才来啊,宋某都等你好久了。”
他说完将一只手搭在我的椅背上,整个人毫不顾忌地凑了过来。
我见状主动拿起了一杯红酒,隔在我们两人中间,说,“毕竟是赴宋总的约,我们总得梳妆打扮一番啊。”
宋锋咽了咽口水,着急道:“那还等什么,大家一起走一个?”
见他要往嘴里送酒,我马上制止道:“宋总是不是忘了跟我们的约定了?”
宋锋脸上一愣,迟疑了片刻后,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他当着我跟吴凌的面按了扩音,在电话里吩咐律师马上撤案。
见目的已达到,我跟吴凌使了个眼色,下一秒便听到她说,“宋锋,这么干喝也没意思,要不我们玩点儿有趣的?”
这些二世祖们平日里就不务正业,整天忙的就是变着花样玩,听了吴凌这么一说,自然个个都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
吴凌坐在宋锋另一侧,说,“划拳,赢了,喝酒并且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敢不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宋锋满脸堆笑,眼神随即落在我身上,说,“但我有个条件啊,这我要是赢了,得让白小姐答应。”
赶在吴凌咬牙之前,我爽快道:“当然可以,都听宋总的。”
宋锋捋了捋袖子,跃跃欲试道:“那吴大美,我们开始吧。”
吴凌在划拳上是有一手的,基本上可以用十战九胜来形容,只是有时候要给客户留点余地,她才稍作收敛。
而今天,她不用收敛。
这不,三局划下来,吴凌先是要求宋锋喝酒,又要求他脱外套,整得其他几个人站在一旁偷笑。
又输了两把之后,宋锋直接输急眼了,生气道:“吴大美,你是不是作弊了?我不管,换人来!”
还没等吴凌回应,宋锋就指着我道:“让白小姐来。”
划拳我虽不在行,但看了半天我也摸透了宋锋的习惯,回应道:“我来也可以,但宋总,愿赌服输,等会你可别赖账啊。”
宋锋神色不悦道:“老子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