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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双手倒背，一根沾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皮鞭缠在腰间。
来回巡视着，看到不顺眼的地方，大声训斥怒骂几句。
转到郑旌这边，张龙目光突然被案板上分割好的骨肉吸引。
几步来到案板前，张龙拿起一块七八斤重的肉方。
张龙身体一震，完美的刀口，他亲自出手都未必能做到！
张龙不动声色看完案板上所有骨肉，眼底深处闪现一丝惊异光芒。
“郑旌，这些都是你分割的？”张龙看似不经意随口问道。
郑旌赶紧回道：“是我分割的，还请大掌刀指点。”
“不错，手法有长进。”
张龙难得夸赞郑旌，“好好干，照这么下去，年后就可以考虑提拔你做掌刀屠夫了。”
掌刀的意思，就是成为屠夫动手屠宰。
屠夫有工钱，学徒没有工钱，这是最大区别。
“多谢大掌刀提拔，我一定会好好干，不给大掌刀丢脸！”郑旌赶紧表态。
张龙微微点头，郑旌这话说的很聪明，表明了是他的人。
将来真要是提拔郑旌做屠夫，那么也是张龙培养有功识人有功。
张龙拍了拍郑旌肩膀，“好，看到你有出息，我也跟着高兴。”
郑旌继续干活。
他发现运用剔骨刀法后，更加省力气了。
干活速度更快，同样是分割一头猪，比以前轻松许多。
不知不觉天亮了。
“开饭了！”
伙夫挑着饭桶来到屠宰场，招呼众人开饭。
张龙自然不会和学徒一起吃，他吃的是小灶。
几个屠夫的伙食略好一些，黑面窝头管饱，炖大白菜里面还能看到一两块肉。
学徒伙食标准，每个人每顿两个黑窝头一碗白菜汤。
硬邦邦的窝头，咬一口几个牙印。
拉嗓子难以下咽，必须混着白菜汤才能下咽。
白菜汤上面漂浮着一两个油花。
实在吃不惯这种玩意，郑旌这个时候非常怀念在另一个世界做牛马的日子。
最起码吃住各方面都有个人样，不吃这样的猪食！
强忍着，几口吃掉一个黑窝头，把另一个窝头揣在怀中。
老羊皮制作的皮衣皮裤，有毛的一面贴身，这样可以更暖和。
另一面光板油光锃亮，这是故意揩油的结果。
不只是郑旌这么做，所有学徒和屠夫，干活的时候，都会故意把衣服在肥肉上蹭几下。
吃了饭立即开始干活，没有休息时间。
两顿饭都是如此。
……
终于挨到酉时一刻。
寅时到酉时，足足十四个小时工作量！
浑身疲倦，一天工作总算结束了。
剔骨刀别在腰间，郑旌离开屠宰场回家。
屠宰场发给每个学徒一把剔骨刀，弄丢弄坏都要原价赔偿，可不敢放在屠宰场。
屠宰场在南门外，郑旌的家在西门外一个小山村。
两地之间足有十里，中间还要穿过一片密林。
若是绕过密林，至少要多走四五里。
来到密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每每穿过这片密林，郑旌都有一种莫名紧张感。
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
踩着路上积雪，发出咯吱咯吱声响，更是给冬夜增添了一分清冷恐惧感。
剔骨刀在手，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
原主以前也曾几次壮着胆回头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今天同样如此，沿着小路进入密林，瞬间感觉后背汗毛竖立。
郑旌加快脚步，想要快速通过密林。
得益于一整天都在运用剔骨刀法，对比往常节省许多力气，郑旌脚步轻盈向前奔去。
怕什么来什么！
真是见了鬼！
突然一股热气喷在后脖颈！
吓得郑旌反手就是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