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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口中嚼着口感肥美的鱼肉，顶着油嘴含混道：“上次是被刘姑娘给吓着了，哪会那么容易噎到。”
谢珏俊眉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跟着上扬起来：“整日不是被人陷害就是捅娄子，不让你出京也是为你好，如你这般心思简单的人，恐怕还没出京就被人给卖了，更莫说做百姓的父母官了。”
谢潇愤愤道：“你在骂我痴心妄想？”
谢珏：“这虽然是实话，但可不是我说的，你别记仇。”
她再度竖眉瞪眼，心中还记着这位兄长从中作梗将她留在京城之事：“这仇我还真就记上了。”
谢珏失笑，记便记吧，只要能把这个弟弟拴在裤腰带上，随时盯着不给自己添麻烦就是。
“明日我要出京南下回趟江南，恰好也是你第一天走马上任，便不必到东宫了，直接随我一道同去江南去送八弟，可好？”
谢潇黑眸亮了亮，“这便是你说的好消息？”
谢珏点点头。
“历朝太子洗马多为辅导功课，解答学业和政务上的疑惑，指点迷津等。你不必依照惯例，只需在我身边做些收集文书，查阅典籍，搜集必编书目便可。”
谢潇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嫌弃自己功课不如他，无法承担起教导辅佐太子的历史重任，才给自己安排了个文书的工作？
自从出京的梦想支离破碎之后，谢潇已经隐隐没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欲望，她道：“随你，继续回去洗马也成。”
谢珏看她杯盏空了，又为她斟满一杯酒，推至面前，道：“三哥怎么舍得让你去真的去给马洗澡？这次去江南带着你也是顺道去游玩放松心情的，回来之后就好好到东宫上值，可行？”
谢潇一提起工作就没兴致，她低头继续用着膳食，半晌都没有说话。
谢珏品着醇香的酒酿，向她讲述着从前十八年里的生活：
“夙州不但佳人才子云集，还是个烟雨朦胧，山水如画的地方。春日里，有柳丝轻拂水面，云雾缭绕；夏日里，水面荷花亭亭，清香怡人；秋日里，平湖水天一色，宛如梦境。冬日里，大地皑皑，断桥残雪，一年四季皆为人间胜景。”
谢潇除了跟着御驾前往塞北狩猎之外，从来没有出过京城，此刻脑海中也不禁生出丝丝向往。
那样的地方，连口呼吸都是自由的吧？
谢潇从小就知道，天空中翱翔的鸟儿都可以嘲笑她没有自由。
“既然江南这么好，那你为何还要回来？”她问出口方才觉得自己下意识的话有些突兀。
他是太子他是储君，这里一切的未来都该是他的，回来不也很正常吗？
谢珏也并没有回答，只问道：“那你先说说，你为何不顾一切也要出京？”
谢潇方才还在微扬的唇角瞬间僵了下来，关于身份，关于性别，这个三哥已经试探了多次了。
“我既然不问你，那你也别问我，好吗？”她执起手边的杯盏，仰头一饮而尽：“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谢珏又将两人的酒杯斟满，对饮之后道：“成，今后三哥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