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
容时洗完头发,发梢处的水珠顺着脖颈滴落进锁骨窝里。
他打开冰箱,冷藏室里放置了两天的腌鸡胸肉,本来是要用来拍视频的素材。
容时把腌制好的鸡胸肉从保鲜袋里取出来,往预热好平底的铁铸锅内倒入少许橄榄油。
咖喱椰香味的鸡排在锅里煎得吱呀作响,迸发出最美妙的旋律。
“哎呀,才过了一天呢?不急的。”南初躺在床上侧身回着电话。
电话那头是焦急的尤柚:“我说北末大大,大纲总要开始写了吧。”
南初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翻身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闷在被窝里:“没写,要命一条。”
尤柚挂掉了电话,看了眼对面玻璃隔间里空着的办公桌,拿起手边的茶杯猛灌了一口。
那间空办公室门牌上写着南初的名字,在她陷入脖颈期后,北末这个笔名再也没有出现过。
“啦啦啦,吃什么呢?”南初洗漱完转着圈出了房间,“Sandwich?ok,冰箱里还有芝士和火腿肠。”
她根本没注意到在沙发上躺尸的南屿。
南屿从沙发上腾得起来,大喊一声:“早!”
昨晚,他勤勤恳恳地在所里校稿,今天凌晨三点才着家,直接在沙发上睡晕了过去。
厨房里正兴致勃勃把昨天没吃的可颂放进空气炸锅里复热的南初被吓了一跳:“有病啊,大早上的,一声不吭地躺在沙发上。”
南初捂着胸口,恼火地看着南屿。
蓬头垢面的某人被骂后灰溜溜地滚回房间洗澡、洗漱去了。
“初姐姐,可以赏点吃的给小弟吗?”南屿走出看着在餐桌上吃的正香的南初说道。
没等到南初的回复,他只好自己去煎了两个鸡蛋吃。
“你不上班啊?今天。”南初轻轻踢了南屿一脚。
南屿把纸巾递给她,摇了摇头:“要啊,不上班,哪来的钱交水电费,北末大大养我吗?”
南初抬眸看向他:“你好恶。”
“凌晨,你亲爱的哥哥累倒在沙发上,你刚才居然从房间里径直走向厨房,看都不看我,我好受伤,要碎了,呜呜。”南屿演起了苦情戏。
南初把用过的厨具放进洗碗机里,回过身接戏:“哦,是我的错,下次我肯定会看看你帅气的睡姿,轻轻地叫醒你,再去厨房给你做早饭的…够了没,待会儿送我去汇芒,我车限号。”
“哼,臭妹妹。”南屿看着她抱起Luna。
宾利飞驰黑武士车内,南屿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无语了。
南初翻着视频看,Time发布新作品了,可不是短视频,是一张早餐的照片,配文:咖喱椰香鸡排搭配可颂也不错,最近有点忙,视频暂更。
她顿时觉得天要塌了,心情和这车流一样堵。
南屿打开music play,
“Oh, oh,
I tell myself that everything is gonna be okay,
I let the negativity go away.”
他手扶着方向盘,晃着脑袋唱着歌,转头看坐在副驾驶里叹气的妹妹:“阿初?怎么了?”
“没事,待会儿把我放在路口就行。”她闷闷地回答道。
B·C培忱。
容时正在后厨分切刚从冷藏室里取出来的开心果巴斯克。
林忱拿了杯热拿铁进来给容时喝:“哥,我和你说,昨晚,回到家里我妈知道你来帮我的时候,那个震惊表情,哎呦,你不知道多精彩。”
他狗腿地把容时喝了口的热拿铁放在空桌上,看着自己的堂哥把开心果酱慢慢放进打发好的奶油里搅拌。
“你别老在姑姑那里提,她下次再给我介绍一堆未婚女性,你替我去相。”容时想到那个喜欢当红娘的亲姑姑就胆寒。
南初坐直升电梯到达汇芒C座5楼新的书店:镜中阁。
偌大的书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天花板的镜子和对称的楼梯,倒显得空间更加宽敞立体了起来。
“言情小说…”南初看着指示牌,踩着楼梯向上一层走去。
通常,书店里销售量好的书要么单独展示出来,要么摆在书柜的最中间。
她看到自己写的小说在书柜下面倒数第二层,喉咙一紧,蹲在地上。
一双黑白色球鞋出现在她身旁。
“这位姐姐,你挡到我拿书了……”司云起拍了拍南初的肩膀。
南初抬头,眼泪从她那凝滞眼睛里流了下来。
司云起看见她哭了,无措地蹲下身,从挎包里拿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巾连忙递给她:“你别哭,我…我没有凶你,只是嗓门大而已。”
他轻轻地戳了戳女孩的背脊,轻咬着下唇,收回手,耷拉在自己地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