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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的小鬼头，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瞥见来人，姜哒哒眼前一亮，“你当年的洗三礼还是我操办的。”
“你放屁！”
言炎忍不住想骂人，“这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好吧！”
姜哒哒不甚在意：“那就没见过吧。小鬼，我现在要忙着去拯救世界，你最好是有事儿才来拦我的。”
“是有人想见你。”
一张泛黄的纸飘落在姜哒哒的面前，上面隐约能看到几个大字，“欺我小言者，虽远必诛。”
即便时隔了百年，也依旧能从潦草的字迹中能看出来，当时写这两句话的人心情该是极好的，因为在这字迹的旁边，还画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猫咪。
那是她百年前的字迹，稚嫩中带着少年意气。
好像百年前的自己，隔空站在自己面前。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当时写下这两句话时有多满意，依着那时的性子，定是要让所有人都前来观礼膜拜，转着圈的夸自己好几句才能尽兴。
“呵，狂的嘞。”
若说谁能比现在的姜哒哒还要狂，还要目中无人，那必然是百年前的她。
那样的自己，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不得不说，她是有些怀念的。
“这个故人，确实值得见见。”
鬓边有风拂过，青丝随之乱舞，到给她添了些少年气。
若说之前去的那修士联盟所在地，是世家们的抱团取暖，那这里，就是高门大户的底蕴，群山环绕间，在腹地处，有一栋宅子屹立其中，面积比姜哒哒的小不了多少。
这里虽然没有昆仑山那般灵气充裕，却也是个适合修士修行的洞天福地，并不是一般人能镇得住的地方。
“地方倒是不错。”
言其早已等候在外。
瞧着姜哒哒过来，他想起身，却已是有心无力。
“天师您还是和百年前一样风姿绰约，可我已经垂垂老矣了。”
言其的眼里满是崇拜与眷恋，“在临死前，还能再见您一面，我已无憾了。从出生，到陨落，都有您的见证，真好。”
看到故人白发，姜哒哒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
在时间的洪流中，有太多的人会被掩埋消失了。
姜哒哒经历过无数次的悲伤时刻，但再一次经历，她还是会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旁人。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言炎，像是想要活跃气氛：“我说这小孩怎么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挺好的，生命只要有延续，你就不会被彻底遗忘。”
“其实，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是可以闭嘴的。”
看着姜哒哒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言其笑出了声。
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姜哒哒说话，他也是在弥留之际，才敢这么说。
“随心所欲，果然很爽啊。”
笑够了的言其从怀里掏出一道泛黄了的符纸，“给，这是你当年跟我爹说，要好好保管等你来取的天地奥秘。”
那所谓的‘天地奥秘’不过是姜哒哒年少时的恶作剧罢了，符纸上画的，只不过是她的自画像罢了。
没想到，他们竟认真守护了百年。
习惯了修士之间的互相残杀，突然有这么‘傻’的人出现，姜哒哒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她可以解决世间一起的阴险狡诈，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世间少有的善意。
因为，这一方面，她师傅并没有教过她。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我许你长生吧。”
“我不想长生，天师您也不用为了我沾染因果。您不该动善念的，一但动私情，您修道可就歪了。你本该站在九天之上，俯瞰众人。只有一直置身之外，才能做出最公允的判断。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您入凡尘。”
言其虽然眼眶内尽是浑浊，但眼睛却是亮的：“这处祖宅的选址还是您当初定的，也正是这处充裕的灵气，让我硬是多活了这么些年岁，我已知足了，若有来生……”
话尚未落地，人已经断气。
直到死，言其的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十几岁的言炎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默默的将言其推到了宅子里。
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引爆了爆破阵法。
瞬间，整个房子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将言其掩瞒在了下方。
姜虹都惊呆了，他凑到姜哒哒的面前，小声问道：“是不是，脑子没点毛病的，都不能和你混啊。”
这见过土葬，海葬，水葬，火葬的，还是头回见到房葬的。
